蔣意都看在眼里。
他隱忍的模樣有十分可愛。他縱情的模樣同樣也有十分可愛。
蔣意起身走到餐桌邊,她沒管廚房里正在自顧自喝水降火的謝源。她要吃早飯了。
謝源早餐做的是咖喱牛肉配薄餅。
手邊的餐墊上擺著好幾把大小不一的調羹。她隨手握住一把調羹。耳邊忽然沉下男人的呼吸聲。
謝源去而復返。
他沒理由就這麼輕易放過她。
玩火的人不乖,就該受住懲罰。
他剛剛喝過冰水的唇舌此刻涼透著。他依然問她會不會覺得太涼。蔣意本能地握緊手里的調羹柄端。她覺得自己如同在冰窖里面越陷越深,但是她知道這股涼意很快就會過去,她會心跳加速,然后復又像是置身火焰海。
謝源這會兒也終于品嘗到乳木果的味道。
“你……你喜歡嗎?”
她從來沒有在如此場景里問過他這樣的問題。
謝源的動作不停。
喜歡什麼?
他當然很喜歡。難道她察覺不出來嗎?
“你會喜歡我……像剛剛那樣子嗎……”蔣意緩著勁兒把她的話補充完整,“我其實剛剛……超級害羞的。”
真的嗎?
謝源懷疑她這話的真實性。
哪怕蔣意此刻整個人已經完全透著紅熟,謝源仍然覺得她是一個偽裝純情的小騙子。
她只會挑好聽的話說給他聽,然后確實能把他哄得七葷八素。
沒辦法,他就是吃這一套。
謝源慢條斯理地揉捏她的手指,然后與她咬唇低語:“我很喜歡。”他回答她之前的那個問題。
再糾正一次答案,其實是非常喜歡。
“下次繼續。”
因為非常喜歡,所以他開始覬覦給她涂防曬霜的機會,下次還要。
*
早餐在鍋子里面一點一點涼透。
兩個人錯過早餐,險些又錯過午餐。
蔣意在床上吃午餐。謝源坐在床邊端著盤子一勺一勺喂她吃。
這次絕對不是她犯公主病,而是謝源非要親手喂她。他喂得很慢,一定要確認她有在細嚼慢咽,然后才肯喂下一口。他對她身體健康的關心程度甚至比她本人更甚。可是蔣意已經很餓了。她沒吃到早餐,現在只想大快朵頤。
“謝源,你把調羹給我。我自己吃。你去吃你那份。”
沒得商量。謝源根本不同意。
他不肯把調羹交到她手里,她也搶不過他。他把她逃跑的路徑堵得嚴嚴實實,仍然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喂她吃午餐。
哪有一定要喂人吃飯的家伙!
蔣意都快抓狂了。
“我真想把你現在這副無賴的模樣拍下來,然后寄給曾經剛上大學的你。”
謝源哼笑:“是嗎?可以啊。那麼我那會兒肯定心里開心死了。”
謝源不要臉,蔣意就無語。
*
下午三點,蔣意終于踩到海灘的金黃軟沙。
藍白色的天際,泡沫般的水浪,灼熱的日光。
蔣意伸腿踩在海浪與沙灘模糊的分界線上面。謝源牽住她,不許她離他太遠。蔣意的眼睛里面閃過狡黠,整個人直接把身體重心勇敢地往身后的海水里面倒去,謝源的力氣太大,她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把他也拖進水里。
海浪撲蓋住他們狼狽相擁的時刻,然后又嘩啦啦地向海洋里倒退。
蔣意先從海水里面一骨碌站起來,長腿細腰上沾著濕沙。她把打濕的長發往后隨意地一捋,露出白皙柔軟的耳際。
謝源仍然在海水里坐著,他的玩心被她剛才那一下使絆子激起,他直接握住她的腳踝,把她往海水里面扯。
兩個人都擅長游泳的好處在這時體現出來。
謝源難得沒有謙讓她,勝負欲隱隱冒頭。不過他尚存理智。在海水里面游泳終究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而他們住的度假小屋有一個游泳池。
于是激烈的比賽轉移回小屋。
兩個人都覺得自己能贏,而且都沒有要給對方放水的意圖,仿佛這次的勝負要奠定未來幾十年的家庭地位似的。
“謝源,你為什麼游得這麼快?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你的個子比我高。”
“呵呵。我是學院杯的自由泳金牌。”謝源冷笑,“一看你大一的時候就沒在乎過我。”
“謝源,你也就跟學院里的那些人比賽能贏。換成隔壁金融系的體育生你肯定游不過他們吧。不然為什麼你在校賽上面沒拿獎牌?”
“呵。那是因為我在校賽之前踢足球把小腿撞傷了。”
蔣意在心里輕呵,都是借口。但是她忍不住感到一陣心虛,因為那時候她確實對謝源沒有什麼印象。
謝源幾乎要把蔣意抵在游泳池邊,他低頭,咬牙切齒:“沒良心。”
蔣意心虛歸心虛,臉上仍然逞強。她這時候都能急智想到反問他:“那你呢?難道你大一的時候就開始在意我了嗎?”
騙人的吧。
這就不是謝源能干出來的事情。
況且,要是謝源真的在大一的時候就開始在意她了,那她為什麼后面還要那麼辛苦地籌謀跟他去同一個公司、公寓住在隔壁?
謝源沒接話。
蔣意覺得他這是自知理虧的反應。
*
吃完晚餐,謝源陪著蔣意看了一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