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心微笑頷首:“那是自然,劉總放心,今天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也沒見過面。”
劉樺良皮笑肉不笑地頷首,兩人暫時達成了互相威脅的平衡局面。
但出了單元樓,目送著劉樺良的車駛遠,她仿佛被抽光了力氣,垂下雙臂,袖口的小刀掉在地上。
她知道,這筆投資恐怕要不保。
——
回到了醫院,時間剛剛好,陶心深吸了口氣,調節好情緒走到高珍珠面前。
她正跟顧溫意聊著天,情緒很穩定,陶心欣慰了不少。
可臨進手術門時,高珍珠卻遲遲不肯進去,抓著她的手越來越緊,死死盯著門內的病床和儀器。
她問:“我進去了,是不是他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陶心知道她指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垂著眼沒回答,只說:“以后你會跟心愛的男人孕育新生命的。”
遲疑了半晌,高珍珠抬腳走進了病房。
她躺在病床上,手摸著還沒隆起的小腹,定定地望著天花板,眼神里閃過一瞬悲憫,又閃過一瞬絕望。
醫生進來了,陶心必須出去了,她撫摸著她的發絲輕聲安撫道:“睡一覺就好了。”
她轉過身去,忽地聽高珍珠說:“我昨晚夢見她了。”
陶心猶疑地轉過頭看向她。
眼淚順著高珍珠的眼角流下,沒入鬢間的發絲間。
她以為她還在想著那個渣男,卻沒想到她喃喃地說:“是個女孩,長得特別像我媽媽。”
陶心眉心微擰,恍然明白她說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高珍珠望著天花板的眼神空洞卻又飽含深情:“我哥因為我媽搶了他爸爸而恨我,我爸因為媽媽難產而死恨我,我只見過我媽的照片,心心,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
”
陶心眼前起了霧氣。
高珍珠:“我這輩子估計遇不見真愛了,我想要這個孩子,可是不能讓我哥知道,哥哥絕對不會讓我生下來的。”
眼看著她情緒激動得要吐,陶心趕忙上前抱住她,幫她順著后背。
高珍珠滿臉的淚,看得人心碎,她哽咽道:“剛剛顧溫意說,他媽媽當初也差點輕生,因為有了他才選擇活下來,因為她有親人了,有想要保護的人了。”
陶心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顧溫意,他靠墻垂著頭,看不到表情。
高珍珠溫柔地撫摸著肚子,轉頭看向陶心,眼里不再是悲傷和迷茫,帶了一絲堅定:“心心,我想保護她。”
陶心眼里的霧氣化成淚落了下來,深吸了口氣,揚唇一笑:“好,我幫你一起撫養她。”
——
開了保胎和調理身體的藥,陶心帶著高珍珠回家,陪著她吃了點東西后,她開始頻繁地嘔吐。
吃進去一兩吐出來一斤。
后來實在吐不出來了,開始吐水,干嘔,仿佛不把胃汁吐出來不罷休。
高珍珠臉色慘白,虛弱地摸著肚子說:“臭寶寶,媽媽想保護你,你卻虐媽媽。”
不知為什麼,陶心突然很想哭。
她默默去陽臺給遠在老家的媽媽打了個電話,強壓著哽咽說:“媽,我想你了。”
她特意把電話拿遠了些,怕聽見媽媽的聲音就要哭出來。
誰知,電話里的亂糟糟的,傳來嘩啦啦的麻將聲。
媽媽有點不耐煩地說:“你等會再想,我這把得翻本!”@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陶心:……
她破涕為笑,或許有能力讓媽媽衣食無憂地在老家悠閑地打麻將,也是件欣慰的事。
掛了電話,陶心才看見楚揚的五個未接來電。
她唇角含笑著給他撥了過去,可沒人接。
她又重新撥了過去,又等到自動關閉也沒人接聽。
她看了看時間,才晚上八點多,不該睡著啊,她又撥了過去,還是沒人聽。
或許還沒到她家吧,畢竟她說了要晚點才能回去。
陶心收起手機,轉身回到屋內,手機卻響了起來。
楚揚的名字霸占了屏幕,她又返回陽臺接通了電話。
意外地,他周圍很靜,不像是在外面。
她問道:“你在宿舍嗎?”
楚揚:“在你家。”
陶心:“那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楚揚慢悠悠地說:“看看你想我的程度。”
陶心無奈地說:“所以你一直守在電話旁邊,看著鈴聲響,就是不接?”
楚揚“嗯”了一聲:“就三通電話的想念。”@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陶心扶額,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比你少兩通。”
楚揚:“那是差兩通的事嗎?你看見我的未接才給我回的電話,主動打的才算想念。而且才三通就不耐煩了。”
陶心:“……我沒有不耐煩,好了,我先去忙了,一會見。”
掛了電話,陶心才發現自己嘴角一直上揚著。
楚揚像是她的小甜品,咬一口心情就會變好。
帶著微笑回到房間,卻聽見顧溫意急切地說:“她發燒了。”
陶心立刻把私人醫生請到家里來,開了藥,說她的體溫夜里會反復,物理降溫對孕婦的身體比較好。
助理和顧溫意兩人在這守夜她有點不放心,況且有什麼急事她趕過來也費勁。
陶心決定不走了,留下照顧高珍珠。
陶心給高珍珠擦拭完手腳,已經十點多了。
又給她量了□□溫,已經降到37.5了,陶心打了個哈欠,連續兩天缺覺讓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