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至中午,彩鋼房在烈日下有些悶熱,屋內人一多便顯得透不過氣。
再加上楚揚的這番話,大家徹底不敢喘氣了,視線紛紛落在自家老板的身上,默默擦了把汗。
陶心深吸了口氣,忍住所有的負面情緒,真誠地說:“楚總,這是我們第一次融資,確實準備不是很充分,還缺什麼資料您告訴我,我馬上著手準備。”
楚揚站起身,:“要準備的很多,但我今天晚上九點的航班,要出差一周,而我的規矩是每個月只跟一個項目,今天已經25號了,要不然,咱們下個月再談吧。”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下個月我還有名額能給你的話。”
陶心緊抿著唇,一直隱忍的情緒在爆發邊緣來回徘徊,終于在楚揚走到門口時,陶心大聲叫住了他。
“等等!”
許是她此刻的表情太過憤慨,周楠怕她沖上去打人,立即走上前想要拉住她。
剛走出去兩步,就聽見陶心用最強硬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
“我保證在你登機前整理好,給你送過去。”
周楠腳下轉了個圈,又溜達了回去,尷尬地低著頭,既佩服合伙人能屈能伸的精神,又覺得跟著丟人。
楚揚在門口頓了腳步,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淡聲說了句:“那祝愿你能來得及吧。”
車子啟動,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那張漸漸遠去臉,楚揚沉聲說:“到機場直接過安檢。”
藍印訝異地看著老板,問道:“不等陶總嗎?”
楚揚眸色幽深,焦點慢慢渙散,似乎陷入了往事中,說出的話卻又過分清醒:“喜歡爽約的人,應該嘗試下被人爽約的滋味。
”
藍印不敢言語,只能應了聲好,在心里暗暗為陶心默哀。
——
傍晚的機場燈火通明,已經過了八點三十。
機場匆匆趕路的旅客親眼目睹了,一個漂亮女人拎著高跟鞋,光著腳在路上狂奔。
大家紛紛感慨,這為了趕飛機也是拼了,早點出門不好嗎?
陶心已經顧不得旁人的眼光了,拎著裝滿了行李箱的資料,跑進了機場。
她站在安檢口,看著機場里熙熙攘攘的人潮,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神色絕望。
已經八點四十了,應該已經結束登機了,她還是來遲了。
為了整理資料沒吃午飯加上光著腳,本就脾胃虛弱的陶心感到了陣陣的腹痛。
她頹喪地蹲在地上,捂著肚子把鞋穿好,眼前泛起了霧氣。
她從不是嬌氣軟弱的性子,可此刻卻被委屈占滿了理智,想放任自己哭一哭。
就算聚心不投資,也就是喪失了一次在眾人面前展現公司優質的機會。
又不是沒有投資公司肯投資她了,哭什麼呢?
陶心已經意識到,只要事情跟楚揚相關,她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去他的控制情緒,為什麼她就一定要控制情緒,她就沒有崩潰的權利嗎?
“陶總,您來了。”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陶心緩緩抬眼,淚光里,她看見了藍印的臉。
懵了一瞬,她用力眨掉眼里的淚,確認了是藍印,倏地站了起來,激動地問:“你們,還沒飛嗎?”
藍印露出職業微笑:“航班晚點了。”
她撥了撥凌亂得吃到嘴里的發絲,向旁邊張望著:“那,你們楚總呢?”
藍印:“楚總在候機室休息,資料交給我就好。
”
陶心訥訥地“哦”了一聲,將裝著滿滿資料的行李箱交給了他,神色在失落和慶幸間徘徊,頗為復雜。
轉角處,藍印將行李箱拖到楚揚面前。
楚揚收回落在遠處的視線,慢聲道:“改簽了嗎?”
藍印面如死水:“改簽了,凌晨的航班。”
重逢7
楚揚理了理袖口, 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她怎麼捂著肚子?”
藍印望了望天花板,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恭敬又誠懇:“應該是沒穿鞋著涼了,她現在已經穿上了。”
楚揚遲疑了片刻, 手指點了點那個行李箱:“托運去吧。”
藍印依言拉著行李箱去托運。
地勤小姐姐看到他的機票后, 順嘴問了句:“剛剛您沒趕上飛機吧?”
藍印扯了扯嘴角, 卻笑不出來。
回想著剛剛機場廣播一遍一遍地播報著自己和老板的名字, 有點社死。
藍印在心里嘲笑了一番。
還到機場就過安檢,還說不等她,要讓她嘗嘗被爽約的滋味。
是誰拉著他等在機場大屏下最醒目的位置,一直望著門口川流不息的人群。
等到她來后, 又隱身在轉角的柱子后面,讓他告訴人家只是飛機晚點。
他一直認為老板言出必行, 做事一板一眼,認真嚴謹。
沒想到他也有言行不一的時候。
遇到感情問題,果然連老板這種人物也會沒有原則可言。
——
露天咖啡廳里, 付科深情地看著對面的女人,瑩潤的雙眸里充滿了無可奈何。
女人秀眉緊擰, 眼里滿是深情和不解:“為什麼突然說不見面了?”
付科雙肘搭在雙腿上,將頭埋在手掌內,似乎很痛苦:“對不起, 是我的問題。
”
女人想到了什麼, 恍然問道:“性單戀!你是性單戀對吧?”
她似乎肯定了這麼答案,握住他的手,柔聲說:“沒事, 我可以幫你克服心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