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將人放在床榻上的時候,李承白看到男人的手臂上疤痕扭曲,形狀恐怖,似乎才剛受傷沒多久。
他問,“你受傷了?”
季遠山身上的傷都是當年與世家強者和天武宗宗主長老斗法時留下的,尊者級別修士的招式縱然要不了性命,也會留下久治不愈的痕跡。
對此,身體主人倒是很不在意。
“我是魔修,受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季遠山在床上一骨碌,抱著枕頭,漫不經心地咕噥道,“別管閑事,小孩兒……呼……”
李承白青年人的樣貌怎麼都和小孩子掛不上關系,然而季遠山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李承白是個干凈正直的年輕修士。
李承白也是如此,他覺得季遠山和正常魔修不同,壞魔修怎麼會做的壞事只是吃白食,而被老板暴打踢出酒館都不還手的?
二人你來我往一段時間,竟然真的有了點好友情誼,季遠山從李承白那里聽到了他師門的悲慘往事,同樣的經歷讓季遠山對這個年輕人多了些照顧,仿佛將過去對師門的愧疚都移到了他的身上。
李承白又何嘗不是如此?
幾年后,李承白名聲鵲起,以鎮魔宗為首的殘余老舊宗門勢力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危機,便做了一個天羅地網的陰謀,準備先抹黑李承白的名聲,再殺他以除后患。
在這種危機時刻,許久未見的季遠山忽然出現,與李承白并肩擊碎了鎮魔宗的陰謀。
李承白似乎不論遇到什麼令人傷心的事情,都總是那樣活力四射,哪怕這次引他布局的是他曾經十分信任的一位仙門前輩。
可二人逃出生天之后,李承白雖然狼狽,卻陽光干凈地笑道,“遠哥,幸好你來了,有你真好。”
季遠山也笑了笑,給了他一個地址,那正是他們好友二人第一次見面的客棧。
“客房開好了,酒也買好了。”他道,“你先去,我還有些私事要做,等做完了,我們兄弟二人再不醉不歸。”
李承白不疑有他,乖乖地點頭,便離去了。
幾日后,李承白來到客棧,進了季遠山開好的客房,果然看到兩瓶烈酒擺在桌上,他會意地笑了笑。
拿起酒瓶,才看到下面墊著一張紙。
李承白打開紙張,上面寫著:小孩兒,還你人情。
看到這句話,他才猛然意識到不對!
等到趕回遠處,李承白恍惚中從其他修士那里聽來了最新的消息。
季遠山獨自一人殺去鎮魔宗,毀了鎮魔宗為首的殘余老舊派宗門勢力,與為首的那幾個最難纏的強者同歸于盡,掃平了修真界最后一塊毒瘤,也為李承白除去最大的障礙。
與這個骯臟、冥頑不顧的老舊派為敵,是贏是輸都會影響李承白的清譽,季遠山不愿臟了他的手。
他為自己選了個最滿意、最有價值的死法,某種層面而言,季遠山以一人之力掃平了二大宗,他終于敢死去面見自己的師門了。
——沒錯,在李承白爹不疼媽不愛以慘來升級的人生里,季遠山也是一大創傷。
這孩子也真是可憐,每過一段時間就要生離死別一次。
不過如今的季遠山還是個純純擺爛愛玩的皮皮蝦,有了仙盟的出現,想必他的師門也不會受到原著里的滅頂之災了。
在現場的宗主聯系她的時候,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擔心,怕季遠山別有圖謀,可虞容歌覺得如果是這小子,估計他是真好奇。
她也很想見見季遠山,最重要的是,她很想把他引薦給少年版本的李承白。
也不知道一個大人一個小孩,他們倆還會不會像是原著里玩得那麼好。
一想到這里虞容歌便精神了,她對一旁的李承白道,“有個決勝出來的首位想見我,你跟我一起去吧。”
虞容歌和她的附屬班子搬到了仙盟總部暫住,附屬班子包括沈澤、蕭澤遠和李承白。
李承白正在一旁幫忙挑揀煉丹所需的材料,聽到虞容歌的話,他乖乖點頭,“好,阿姊。”
原著里的主角應該是俠氣陽光少年,虞容歌總覺得李承白在自己身邊呆得過于乖了。
自從一年前從極樂島回來,看到他喊自己姐姐叫得那麼開心,虞容歌便讓他不用改了,從那之后,少年的黏人和乖巧程度直線上升。
虞容歌摸摸下巴,她很希望季遠山像是原著里寫的那麼愛玩,讓他帶著李承白好好玩玩,放松放松,總那樣乖,她會心疼的。
如果知曉她的想法,天極宗的弟子們一定會叫冤——李承白哪里是乖巧安靜啊,他那都是在姐姐面前裝的!
在他們師兄弟面前,這小子可淘氣可淘氣了!
本來李承白的昵稱是小老虎,如今師兄弟暗地里都叫他小猴兒。
在天極宗上蹦下跳的那種猴兒。
每次來到宗主的院子,看到李承白歲月靜好的樣子,他們只覺得好辣眼。
你小子,是真會裝啊!
第067章
隔日, 其他修仙弟子都被送離,只有季遠山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