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非晚是又氣又狠,怨氣沖天。
他不僅僅在氣白溫一言不發就要殺他,更氣在那千百個夢境中,每一次他都在相信白溫,相信他只要做出改變,白溫就不會傷他性命。
在這張床榻上,白溫殺了他兩次,其中有一次是連蓋頭都沒有掀起來,就用匕首插進了他的胸口,另外一次,紅蓋頭是被匕首挑起來的,他對上了白溫平靜似湖面的眼眸,幽靜的眼底有他的倒影,仿佛只有他一人能夠入了白溫的眼。
可是下一瞬,匕首劃破了他的喉嚨,鮮紅的血怎麼也止不住的往外流,而白溫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好似他的死亡與她半分關系都沒有。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似乎有另外一股力量操控了他的身體,他拔出脖子上的刀子,好似起死回生般將刀子刺入了白溫的身體。
白溫并不躲閃,好似就站在那里等著他殺。
他想不明白,既然白溫想要殺他,為何還在站在這里等著被他殺?
————
后來,他想要逃出洞房,結果被白溫沒有殺他,還用哄騙他回來,他那夜一直在等著白溫動手,但白溫沒有。
只要幾個月的上元節,白溫帶他看了漫天的孔明燈,他欣喜之余,以為之前的不過是一場噩夢,
卻被白溫刺穿了太陽穴,一張臉被血沾染,如何美得起來?
他向白溫求過情,“小侯爺,求你……”
白溫扔到沾染著鮮血的匕首,垂下鴉黑挺翹的睫羽,似鬼似妖的面容卻多了幾分如佛的冷漠無情,“求人不如求己,下一世千萬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
”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刀子穿過他的身體,他痛徹心扉,但是卻沒有死,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的身體仿佛不再屬于他了,而他作為旁觀者,看著他拔出了插在身體里的刀子,而后捅向了白溫。
溫熱的血濺在他的手背上,這是虞非晚第一次殺人,殺掉還是迎娶他的人,他滿眼含淚,崩潰的看著白溫,一點都感受不到報仇雪恨的快感,只有無盡的空虛。
“為……為什麼?”
他抱住即將要滑落的白溫,白溫還是和之前許多次一樣,動作輕柔的幫他擦去了面頰上的淚,“……或許你我之間,只能夠活一個。”
虞非晚看著白溫在他面前咽氣,也許讓他逐漸崩潰,變瘋癲的不是白溫一次又一次殘忍的屠戮,而是他無法控制他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殺死白溫。
他看到了白溫的目光,他想白溫大概是清楚每一次殺他,自己都會被反殺,但是白溫的刀刃還是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身體。
白溫為了殺他,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棄。
哈哈哈哈……多麼可笑啊!
到后面就連系統都看不下去了,他看著逐漸瘋癲的虞非晚,【宿主,要不我們就到這里吧?我現在把你送出白溫的夢境。】
虞非晚垂眸笑出了眼淚,“不用,我想要看看白溫究竟可以涼薄到怎樣的程度……”
他想要提醒白溫殺了他,她自己亦會同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這樣話道破了天機,他每每想要說這樣的話,就會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脖子,讓他痛苦不堪。
……
往后許多次,他或是與白溫在人間當做尋常夫夫,或是拜入仙門,求仙問道,每當他對白溫放下戒備,以為可以與白溫長相廝守,白溫都會眼睛不眨一下的奪取他的性命。
千百次不同的夢境,虞非晚就死了千百次,瀕死之前,他亦會殺死白溫。
唯有一次,白溫遲遲沒有對他下手,等到他證道那天,他的身體沒有失去控制,天門已開,他差一步登天,而白溫在他身后給了他一劍。
再回眸時,白溫拋下了他的尸體,踏入了天門,得道升仙。
虞非晚拋棄了自己所有自尊,可是白溫連一句求饒的話都不讓他說完,這讓他如何不去恨,不去怨。
唇角勾起詭異的弧度,淺棕色的瞳孔逐漸染上了血色,如同吞天滅地的血海。
系統見虞非晚如此的上道,他也十分欣慰的點點頭,【宿主,你放心就是了,這個白溫雖說是書中的大反派,但是你是氣運之人,擁有世間最好的氣運,即便你什麼都不做,也會有源源不斷的機緣送 上門來,你只需要抓住機會,到時候一步升仙,白溫就再也不是你的對手。】
虞非晚輕輕的摩挲著手指,“那她呢?”
【啊?】系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也意識到虞非晚問的是白溫,他語氣極為的不屑,【她?氣運少得可憐,就連求仙問道的仙緣也幾近為零,根本沒有辦法與你相比。】
他原本就是氣運系統,只會綁定小說中氣運最好的男主,幫男主順利走過所有劇情,男主得道成仙 那天,就是他功成名退那天。
虞非晚因為系統的話陷入了深思,抬眸看著白溫因為久病纏身而病態白的面容,縱使白溫有十分貌美,也因病痛的折磨而損失了三分,就像是卷邊枯黃的梨花,肌膚又白又薄,像是紙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不見任何的病態反倒是特別的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