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距離那件事還有兩年半時間,在這期間,我若是沒有辦法讓俞安夏清醒,就只能想辦法讓她失去害人的能力。
事實證明,就算劇情被我改變了一些,但是大致的主線也不會變。
俞安夏像原劇情中那樣,將我的經歷,用她自己理解的方式寫了篇小作文發在了網上。
她痛斥我,痛斥我爸媽,痛斥那些不站在她那邊的網友。
說我們冷漠,迂腐,被膚淺的東西蒙蔽了雙眼。
說網友被強權攜裹,看不見真正的正義。
說我們所有人都抹殺了林泉做好人的機會。
還說我們一定會有報應!
我再次成了她口中,那個忘恩負義的人。
她慷慨激昂的情緒,到底是感染了一些極端的網友,和一些本身就和林泉是同類的人群。
她聯合這些人,在網上對我的經歷發出質疑,逼我原諒林泉,幫林泉減刑。
把受害者有罪論這一套玩的明明白白。
「既然不喜歡林泉,為什麼跟他上床?為什麼不反抗呢?其實你自己也很爽吧?」
「親妹妹都出來錘她,說明人品就是有問題啊,說不定就像妹妹說的,她就是自愿和林泉回去的,結果又后悔了唄。」
「可憐林泉,被一個女人毀了......」
縱然知道劇情,再看見這些言論,我依然感受到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更何況,發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與我在同一屋檐下。
她時常在爸媽不在家的時候,拿著手機懟著我的臉,惡狠狠的質問我,問我良心痛不痛?
當然,我沒有白白受著。
既然她想用道德綁架我?
那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就要看看,我這位女主妹妹的善良,是否真的是大眾定義的善良,我的惡,又是否是廣義的惡?
在她的鏡頭下,我一點都沒掩飾自己的崩潰。
我痛哭,自殘,求饒,求她放了我,不留余地的表現自己的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幫一個罪犯!」
「他害我害得還不夠慘嗎?你為什麼看不到我的痛苦?為什麼要共情一個犯人?」
9
我自殺了。
我演得。
原劇情中,我不止一次的自殺,所以割腕割到哪種程度?我心里有數。
我選了一個合適的時間,在俞安夏再一次用鏡頭逼著我給林泉寫諒解書時,在她的支持者叫囂著讓我去死時......
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尖叫著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我承認這個舉動有些冒險有些瘋狂。
可俞安夏是女主,她在這本書里代表著正義,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有擁護者。
我害怕,我再一次像原劇情那樣,被逼成神經病。
不就是道德綁架嗎?
我也會。
這天我特意穿了白色的裙子,割開自己的手腕后,任由鮮紅的血在白裙子上開出一朵朵花。
我跪倒在地上,剛好露出胳膊上和腿上密密麻麻的傷疤,在俞安夏霎時間啞然中,我聲嘶力竭地質問。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你不去斥責加害者?為什麼要抓著我不放?是不是非要我跟其他的被拐賣的人一樣死了你才滿意啊?」
俞安夏被我猙獰的神情嚇到了。
她難得有些結巴:「不、我,我只是希望你原諒他,給他一個機會......」
我厲聲打斷她:「那誰給我一次機會?我的身體,我的人生,我的夢想全部都被他毀了!誰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爸媽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我就是知道他們今天會中途回來,才選在今天「自殺」的。
他們看見我滿身的血,慌亂地沖過來扶起我。
我爸打了俞安夏一巴掌,怒不可遏道:「你有沒有一點明辨是非的能力?」Ⴘž
俞安夏怨毒地瞪著我爸,尖聲叫道:「你們才是是非不分!」
她指著我,漂亮的面孔變得扭曲起來。
「她都已經爛了臭了,你們都不放棄她,可林泉本來是可以有光明人生的,你們卻要趕盡殺絕,毀了他的人生!」
我媽哭著,把我拖到我爸背上,讓我爸背著我往外走,才咬牙切齒地瞪著俞安夏:「她是你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俞安夏一臉正義:「我這是幫理不幫親!」
......
跟原劇情一樣,我被診斷出抑郁癥和焦慮癥,還有嚴重的自殺傾向,醫生說不能再用之前的事刺激我了,不然我很有還會像今天一樣,有自殺傾向。
我爸媽擔心的不行。
只有俞安夏,不以為然地舉著她的手機,跟她的支持者匯報我的情況,說我之所以自殺就是心虛。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她把我逼到崩潰自殺的視頻,已經在網上發酵了。
我說了,我不是毫無準備。
她在網上寫小作文造謠我逼迫我的時候,我已經私下聯系了那些,跟我一起從山村里被解救出來的女性同胞們,還有全國各地的受害者們。
我們建了一個群,相互慰藉。
她們很感謝我為這個群體發聲,也感謝我爸媽間接拯救了她們,更感謝我們家公司愿意給她們提供幫助。
所以,在得知我一直被自己親妹妹逼迫給人販子寫諒解書時,她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