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偏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就是我這樣一個卑賤的人,是我行新政,破舊制,讓女子不再被隨意買賣,不再成為貨物流通。你不懂,因為你蠢,若沒有我李合月,你這太子的半吊子謀劃,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他沉默了許久,不知道是為這麼多年沒有看清我,還是為著他自己才能的確不出眾。
“我早已經做了許多的鋪墊,這場新政勢如破竹,陛下也沒辦法阻止了。我答應過我娘,我的命運永遠掌握在我自己手里。若可以,我想要天下女子的命運,都掌握在她們自己手里。”
“這十多年,你都在騙我嗎?”蕭歲問我。
他問我這話的時候,我正埋著頭,寫著我詔書上的最后一句。
但他問完這句話,我眼角掉下一滴眼淚,暈開了最后的“欽此”二字,讓它變得有些模糊。
“你怪我騙你,可若我不苦心孤詣的謀劃,我若不賣母求榮,我也許早已經死在那個院子里了。從小,我和娘就缺衣少食,常常餓肚子。那一年我病了,若我娘不委身于那個看門小廝,就只能看我活活病死。這些苦楚,你能懂嗎?”
“我一路走到今天,是因為我不回頭看,我怕我一回頭,我就想起我娘被活活打死在我面前的慘狀!”
“月兒……”
他想繼續問我,但他聞著我宮里點的香暈了過去。
這香來自西域,名喚離魂。
是從前我資助的一位女醫者跋山涉水替我尋來的。
如果長期使用,會讓人神志不清,今日我更加足了分量。
蕭歲病了。
他神思倦怠,時常睡著,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我的兒子蕭安成了太子,代行政事。
他年紀小,實權都落到了我的手上。
我早些年當太子妃時招攬的人才成了我的左膀右臂。
新政有條不紊的實施著,朝中已經有了不少女官。
等我父親死后,春蘭也考取了官位,進宮成了我的助手。
我想,我娘在我小時候所告訴我的人人平等,總有一天會實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