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首領方才經過那些黑衣人時便認出了徐潛,平靜道:“四姑娘不必驚慌,徐五爺肯定另有要事,并非追趕姑娘。”
馬上的是人是徐潛?
阿漁一下子就不慌了,并且放慢速度,一邊停在路旁一邊往后看。
見她停了,徐潛也降慢速度,頃刻間來到了阿漁面前。
一身黑衣的他,清冷如夜空當中的朗月。
阿漁未語先笑,取下帷帽,聲音甜濡地喚道:“五表叔!”
帷帽落下,露出小姑娘桃花般的嬌美臉龐,一雙杏眼清澈明亮,里面的喜意真摯純粹。
徐潛暗暗吃驚,竟然是她本人?
“五表叔,您怎麼在這里?”
心上人冷冰冰的,盯著她不知在想什麼,阿漁開始緊張,小聲問道。
徐潛抿了下唇,反問道:“你何時學會的騎馬?”
那理由讓阿漁滿心都是甜甜的,她低下頭,輕輕地摩挲飛絮雪白的皮毛:“我答應過您,一定不會辜負飛絮的一身本領,所以一回府就央求大哥教我了。”
徐潛:……
好乖的小丫頭,家里的侄子們若有她半分乖巧,現在都個個成材了。
“對了,五表叔剛剛跑那麼急,是有什麼事嗎?”阿漁好奇問。
徐潛淡淡道:“嗯,我先走了。”
言罷,他面無表情地離開了,一騎絕塵。
阿漁戀戀不舍地望著他挺拔的背影。
更遠處,徐潛的一眾屬下迷茫了,五爺到底是不是要追那位姑娘啊,怎麼沒說兩句就跑了?
第24章
因為見到了徐潛,阿漁這趟遛馬之行就變得更有意義了。
回到侯府時,阿漁氣色紅潤,很是滿足的樣子。
“剛剛二姑娘來找你了,叫你回來后去陪她說說話。
”江氏有些憂心地道。
吳姨娘的謊言被揭發后,江氏仔細回憶前事,發現曹溋簡直就是個小吳姨娘,吳姨娘嚇唬了她多久,曹溋就嚇唬了女兒多久。江氏不放心女兒再去梅院,但直接撕破臉皮,似乎也不太好。
母親優柔寡斷總想誰都不得罪,阿漁卻不想再踏足梅院一步。
她對寶蟬道:“你過去一趟,就說我跑馬太累了,她若有事,叫她直接來這邊找我。”
寶蟬雄赳赳地去跑腿了。
阿漁抱住母親,低聲道:“姨娘,她是爹爹的女兒,我也是,就憑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咱們不用遷就她任何事,您想那麼多,愁眉苦臉的,人家卻只惦記著欺負咱們,何苦呢?”
江氏嘆道:“我是怕她去侯爺面前搬弄是非,她從小撒謊慣了,比你能說會道。”
阿漁哼道:“爹爹英明神武,才不會輕易被她蒙騙。”
江氏想想曹廷安,確實如女兒所說。
“嗯,總之以后你與她一同出府時,千萬要小心。”江氏再三叮囑道。
阿漁心里有數,哄好了母親,她回房沐浴去了。
等她沐浴出來,曹溋也到了。
這半個月阿漁只見過曹溋兩三次,每次曹溋都是一身素色,今日她竟穿了條鵝黃色的明艷長裙,阿漁突然好不習慣。
觀曹溋神色,似乎已經從生母被罰的陰霾中走出來了。
“二姐姐,原諒我腿酸無力,勞你多跑一趟了。”
阿漁確實有點累的,舒舒服服地跑了個澡,她現在只想躺著。
反正無論她怎麼客氣曹溋都不會喜歡她,阿漁干脆真的靠到了床頭,然后拍拍床邊邀請曹溋坐過來。
她這番舉動落到曹溋眼里,便是仗著父兄的寵愛目中無人了。
曹溋笑了笑,挨著阿漁坐下,羨慕道:“妹妹真厲害,這麼快就學會騎馬了,哎,我比你笨,明天大哥也要教我騎馬了,我怕自己笨手笨腳的惹大哥生氣,所以想向妹妹取取經。”
嘴上這麼說,曹溋眉眼間全是得意。
她最怕的是父兄因為母親而冷落她,結果前日繡房送來了她的四套馬裝,衣料名貴樣式精美,聽丫鬟說并不比阿漁的差什麼,昨日傍晚大哥還帶她去馬棚挑了一匹漂亮的棗紅馬,曹溋便徹底放心了。
阿漁懂了,曹溋是來向她炫耀的。
但阿漁并沒有什麼失望吃醋的感覺。
她要彌補上輩子與父兄錯過的時光,并非獨占。
她心不在焉地道:“姐姐放心,大哥教人很有耐心,不會輕易生氣的。”
曹溋又打聽阿漁的飛絮,然后引出她的那匹棗紅名馬。
阿漁面帶微笑地傾聽,適時地表現出驚訝,而且為了讓曹溋快點走,她故意露出了幾分寵愛被奪走的難過。
曹溋終于滿足了,開心離去。
寶蟬去送人,回來忍不住呸道:“一口一個大哥,好像世子爺只是她的大哥一樣,顯擺什麼!”
阿漁笑著道:“習慣就好。”
畢竟曹溋以后要做太子側妃的,賜婚旨意下來后曹溋會更顯擺,寶蟬現在不習慣,將來還不慪死。
——
事實證明,曹溋那句“她笨手笨腳的”并非虛言,阿漁只用兩天就學會了騎馬,曹溋整整占用了曹煉三個休沐日才終于敢單獨騎馬圍著練馬場小跑一圈了。
此時已是十月下旬。
今年京城的第一場雪來的比較早,紛紛揚揚下了一晚,第二天屋頂、地面堆了厚厚一層雪。
曹炯又來邀請阿漁去跑馬,說的眉飛色舞的:“咱們早點出發,爭取在官道上留下第一排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