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貴重,能有你的名節重?”徐潛低聲道。
阿漁不吭聲了,對她而言,當然名節更重要。
徐潛再次伸手過來,不容拒絕地道:“拿著。”
阿漁偷瞄他一眼,才準備去接,但就在她快碰到寶石毛料的時候,阿漁突然靈機一動,馬上縮回手,紅著臉低下頭。
徐潛皺眉:“為何不接?”
阿漁小臉轉向溪水,有些心虛地道:“這毛料太貴重了,我帶回家既不好藏,也不方便送去做首飾,萬一被家人發現了無法解釋。您若愿意的話,可否由您替我挑選工匠做成首飾,屆時您直接將首飾交給我?”
徐潛皺了下眉頭。
“五叔,你看這些夠嗎?”
身后突然傳來徐瑛的聲音,徐潛下意識地藏好毛料,這才起身,打量一番徐瑛、曹沛手中的干柴,徐潛揚聲道:“先放到地上,再撿這麼多。”
二女乖乖地繼續去撿柴了。
徐潛背對阿漁,想了想,同意了她的要求:“好,你想做成什麼首飾?”
阿漁估測了下能開出來的紅寶石大小,試著道:“吊墜可以嗎?”
她要將他送的寶石貼在胸口,以慰相思。
徐潛知道吊墜是什麼。
而她一開口,他腦海里竟鬼使神差地浮現出一幅畫面,嬌美動人的小姑娘坐在梳妝臺前,趁丫鬟們都睡著偷偷將她不敢示人的紅寶石吊墜取了出來,戴到脖子上。血紅的寶石分量很重,一戴上就服服帖帖地墜在了她領口深處。
她露在外面的肌膚都那麼白了,里面……
徐潛及時打住了遐想。
“好。”徐潛冷聲道,“做好了我會找機會交給你。”
說完,他俯身搬起她看中的石頭,背影冷漠地走開了。
順利約到了下次與他單獨相處的機會,阿漁開心極了,藏好胭脂盒子,見徐潛一個人忙來忙去,阿漁捏捏藏胭脂盒子的地方,突然膽子大了起來。
她試探著走向徐潛。
才靠近,徐潛就察覺了,回頭看她。
那冷峻的臉上寫滿了不歡迎,阿漁的勇氣登時飛了,支支吾吾地問:“您,您還有別的吩咐嗎?沒有,沒有我去幫姐姐她們撿柴。”
徐潛還在為自己剛剛所思愧疚,馬上道:“這邊不用你,去吧。”
阿漁“哦”了聲,半是慶幸半是遺憾地撿柴去了。
徐潛默默地搭灶臺。
林子里處處是柴,三個小姑娘很快就折了回來。
徐潛旁若無人地搭灶臺。
徐瑛覺得無趣,問兩個妹妹:“咱們去找四哥他們吧?”
曹沛贊同,阿漁怕遇見徐恪,看著溪邊道:“你們去吧,我去看魚。”
徐潛聽了,冷聲叫住徐瑛姐妹:“山路難走,你們就別亂跑了,閑得慌再去撿些柴禾。”
徐瑛、曹沛互視一眼,都不敢違背長輩的命令,認命地去撿柴禾。
徐潛掃眼溪邊的小姑娘,自去折了幾根較粗的樹枝,然后在石灶旁席地而坐,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削尖一頭,稍后叉野味兒用。
刷刷刷的聲音傳過來,阿漁扭頭,然后就被徐潛吸引了,好奇地盯著他做事。
徐潛能察覺她的視線,難以察覺地抿了抿唇,徐潛故意丟了一根,然后換了個方向坐下。
阿漁:……
沒多久,徐瑛、曹沛又回來了,兩個小姑娘也很好奇,分別坐在徐潛旁邊看他忙。
阿漁便湊過來,坐在曹沛身邊,光明正大地盯著徐潛看。
徐潛:……
“都坐遠點。
”徐潛頭也不抬地道,“匕首鋒利,我怕傷到你們。”
三女很聽話,同時往后挪了挪。
就在徐潛仍然覺得不適時,徐瑛忽然笑道:“五叔,您是不是經常在外面打獵烤肉吃啊,看您做的這麼熟練。”
徐潛態度冷淡:“偶爾。”
徐瑛嘿嘿笑:“這樣看來,您與四哥他們一樣好動,只是不在我們面前顯露罷了。”
徐潛未做回應。
他冷冰冰的,徐瑛便只與阿漁、曹沛聊了。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昨日阿漁被徐瓊欺負一事。
徐瑛安慰阿漁:“大姐姐五月就進宮了,以后你可以放心大膽地來國公府玩。”
阿漁點點頭。
曹沛幸災樂禍地道:“大表姐與我二姐姐才是真正的性情相投,如今她們倆都要進宮陪伴太子,以后東宮肯定熱鬧。”
徐瑛早就想到這茬了,跟著打趣起徐瓊、曹溋二人來。
一直被迫旁聽的徐潛突然道:“以后她們都是貴人,你們莫要擅自議論,小心禍從口出。”
徐瑛、曹沛都縮了縮脖子:“好。”
沒有聽到阿漁的聲音,徐潛看了她一眼。
阿漁乖乖地朝他笑了笑,剛剛她可沒議論半句。
徐潛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簾。
徐四、徐五、徐恪陸續回來了,斜柳坡上野味兒實在少的可憐,三兄弟加起來只打到十來只山雀,小小的山雀,一個還沒有阿漁的拳頭大。
“這也能吃?”徐瑛嫌棄地道,兔子肉多,這山雀的肉都不夠塞牙縫的吧?
少年郎有點抬不起頭。
為了留住幾分面子,徐四忍不住將鍋推到了唯一的長輩頭上,小聲嘀咕道:“還不是五叔會挑地方,斜柳坡斜柳坡,除了柳樹啥也沒有。
”
徐五、徐恪默不吭聲。
徐潛掃眼四侄子,突然站了起來。
徐四嚇得扭頭就往后爬,爬出幾步一回頭,才發現五叔并不是要打他,而是背上箭囊去了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