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的葬禮上,江城初戀帶來的大狗突然朝我撲過來。
媽媽留給我的小狗為救我,被咬斷了脖子。
江城怕我為難她,忙將她護在身后:
「這只小狗本來就有絕癥,活不了多久了。」
賓客們也幫著解圍。
「這樣啊,念念沒事,小狗也算死得其所。」
我抱著小狗,那一瞬間只覺得無比諷刺。
在江城猝不及防間,甩了他一巴掌。
「得了絕癥,就活該被犧牲嗎?」
江城。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也得了絕癥,還會這樣說嗎?
1
我和江城是圈里出名的怨偶。
他不愛我,心里只有那個死了的初戀。
結婚第五年,我們的關系終于緩和了一些。
我媽葬禮這天,江城甚至推掉所有工作,寸步不離地陪在我身邊。
葬禮進行到一半時,有人不顧阻攔闖了進來。
「阿城,你給我一百萬是什麼意思?我不要你的施舍!」
來的人正是江城「死了」的初戀方茹。
她拄著拐杖,一身鮮艷的紅裙出現在葬禮上,手里還牽著一只漂亮的巨型犬。
賓客間傳來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這女人是不是方茹啊?她不是死了嗎?」
「命可大了她。四年前摔下懸崖失蹤,警方都判定她死了,沒想到前幾個月自己又跑回來了。」
「今天是念念媽的葬禮,她來干什麼,還穿一身紅?」
「賤人就是賤人,腿都瘸了,還對人家有婦之夫不死心呢。」
方茹被說得臉色慘白。
「阿城……」
面對她可憐兮兮的求助,江城仿佛沒聽見一樣,給我拿來一片跪墊,
「念念,你身體不好,用這個會好受一點。」
我沉默地避開了他的觸碰:「讓她滾出去。
」
江城頓了一下,「生氣了?」
他半強制地握住我的腰,給我換上跪墊,嗓音溫和又坦蕩,
「我是給方茹打了一百萬,但是有原因的。」
「葬禮結束我可以解釋,念念。」
我當然知道原因。
昨晚,一個陌生號加我好友。
通過后立馬發來一條消息,
「我懷孕了,孩子是江誠的。」
發完又秒撤回。
我知道是方茹。
因為忙著媽媽的事,我并沒有理會她的騷擾。
現在想想,江城給她打錢,多半跟這個孩子有關。
可現在,我實在沒有力氣跟兩人糾纏。
失去親人的難過如層層疊疊的海浪襲來,讓我產生了溺斃的窒息感。
甚至有些反胃,推開江城在一旁干嘔了起來。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明明動作那麼溫柔,可我卻吐得更厲害了。
媽媽留給我的小狗安安在一旁,輕咬著我的褲腳,笨拙地安慰我。
見我不說話,江城輕輕嘆了口氣,
「念念,我馬上把她趕出去。」
我終于抬頭,冷冷地問:「那還等什麼?」
2
江城和幾個叔伯拉扯著方茹往外走時,我縮在椅子上。
壓抑著聲音,拼命將喉嚨里的那股血腥味給咽了下去。
覺察到不對時,頭頂那根年久失修的梁木,已經直直塌了下來。
有人急忙大喊:「快躲開!」
身邊的男人都本能地護住了自己的妻子孩子。
我也下意識想去拉剛走不遠的江城,卻只抓住了一片空氣。
千鈞一發之際,江城毫不猶豫朝方茹撲了過去,抱住她滾到了一邊。
好在旁邊的嬸嬸拉了我一把,才讓我與那根梁木險險擦過。
但大腿還是被刮出了一道細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忍著劇痛抬起頭時,我正好對上方茹得意又挑釁的眼神。
她用口型對著我:「你看,他還是選擇了我。」Ⴘz
笨拙的挑釁,卻還是刺痛了我。
我有一瞬的恍惚。
忽然想起葬禮剛開始時,我問江城,
「如果有一天我也像我媽那樣,永遠躺在冰冷的棺木里,你會哭嗎?」
江城卻不以為然,
「傻念念,你又不是方茹,好人才會短命。壞女人都是會活的長長久久的。」
當時我看著他,笑得苦澀。
是啊。
當年江城和方茹兩情相悅,卻被家里逼迫和我聯姻。
最后導致方茹精神恍惚,失足摔下了懸崖。
在他心里,方茹才是善良溫柔的灰姑娘,而我一直都是拆散他們的壞女人。
就算我死了。
大概在他心里也掀不起一絲波瀾吧。
3
意外發生得太突然。
直到有人沖我喊道,「蘇念,你受傷了!」
江城才反應過來,推開方茹,快步走過來查看我的傷口。
「你流血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我不愿再和他多說,此時只顧著趕走不速之客,徑直走到方茹面前。
「這里不歡迎你,帶著你的狗滾出去。」
方茹頓時臉色鐵青,好像又想求助江城。
我直接看向江城,「你也一起滾出去。」
江城卻只是定定地看著我,「念念,剛才真的只是意外。」
反應過來的親戚們也紛紛上前,勸說方茹趕緊離開。
推搡間,方茹帶來的那只巨型犬突然發了狂,猛地向我撲了過來。
我被撲倒在地。
巨型犬露出森森白牙,我幾乎是下意識護住臉部和脖頸。
事情發生得突然,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一只弱小的身影撲了過來。
——是安安。
安安咬住巨型犬的耳朵,讓它暫時松開了我。
卻徹底惹怒了它。
短短瞬間,瘦弱的安安,被高高躍起的巨型犬撲倒,干脆利落地咬斷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