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豪門闊少梁池越隱婚五年。
他的家人卻從沒給過我們好臉色。
他的養母暗諷我是想攀高枝的鄉下野丫頭。
他的親生母親為了后半生的榮華富貴,以自殺逼迫梁池越跟我離婚。
就連他最敬重的二叔,也耐下性子勸他。
「何必非要結婚呢?你想和她在一起,可以私下養著她啊。」
1.
和梁池越分手后的一年,我在網上刷到他的消息。
他穿著定制西裝,戴著金絲眼鏡,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神,現在只剩一片寒意。
倒真是有了幾分斯文敗類的薄情。
當紅女星與他握手,并肩配合為品牌宣傳。
網友特意將梁池越和女星的視頻剪輯在一起,一句傷感的話,又配上合適的 BGM,頗有虐戀情深的故事情節。
我點開評論,有幾個知情的網友在下面澄清。
「別磕了,他有未婚妻,這是他妻子的品牌。」
「家族聯姻,泰酷辣!」
「為妻子沖鋒,這樣的好男人哪里找?」
「怎麼辦,他和誰都好配啊,殺瘋了!!!」
...
我滿嘴苦澀地扯出一個笑,事情完全顛倒,他的不幸變成了幸福。
這個瞬間讓我有些恍惚,我平凡的人生怎麼會和他產生五年的交集。
那些愛恨交織、夜夜不得安眠的過往開始在腦海中浮現,我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趴著。
我媽見怪不怪地先是為我拉開窗簾,小心著問我,「你有時間嗎?陪我去買菜?」
我慢慢站起身,行尸走肉一般點了點頭,穿著外套。
剛走到樓梯口,我七歲的侄女,就從巷子口跑了過來,「姑姑,我見到姑爺了。」
她拿著我的手,指了指遠處。
我媽急忙捂住她的嘴,把她帶上樓。
遠遠望去,只看到一個背影,已經走向了逆光處,逐漸迷糊。
我慢慢蹲下身,只覺得我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都一年了,只是一個背影,我還是哭了。
只是一年的時間而已,他單薄的身形變得高大,脫胎換骨,變成了另一種模樣。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叫梁池越,也叫許崢,可卻是他最落魄的時候。
而我,也并非這般低沉安靜。
2.
梁池越是我的同班同學,是我剛進校門便瞧上的男孩,是我在北京的第一個朋友。
他這人不怎麼愛笑,對誰都冷冷的,也不怎麼愛搭理我。
十八歲的我熱烈沖動,無所畏懼,叫囂著真愛無價,一定要拿下梁池越。
我每天跟在他的后面,以各種課題的理由糾纏他,就像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他,可他始終裝著糊涂。
大一下學期剛開學,我看見梁池越跟著一群人進了巷子。
我偷偷跟在他們身后,看見為首的人是個瘸子,那人拄著拐杖,倚靠在墻上,用拐杖朝他揮了下去。
梁池越不知道反抗,連著被打了幾下,最后被打倒在地。
那人還想要繼續打他,我沖了上去,一把將倒地的梁池越扶了起來,顫抖著身體,恐嚇道,「我報警了啊!」
「二哥,小妮子說報警嘞。」其中有一人嘲笑道。
這群人頭上染著各種顏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我緊緊抓著梁池越的手,大叫著,「梁池越,快跑!」
很奇怪,那群人也沒有追上來。
「你報警了?」
我還喘著氣,哪里來得及啊,于是搖了搖頭。
「我們現在去報警吧,學校外面有監控。
」我說。
梁池越回頭看去,看著那一群人的背影,「他是我哥。」
我張著一張嘴,驚訝道,「你哥都瘸了,還用拐杖打你啊?」
這個問題,他沒回答我。
后來,我偶然將聽熟知梁池越的人提起他,說他是私生子,他哥從小到大欺負他欺負慣了。
「私生子就要受欺負啊!」我懟了回去,回頭的時候才發現梁池越站在不遠處。
我本想追上去,可他輕易就甩開我。
之后我們再也沒有提到這個話題,依舊當著同學,我繼續做著我的狗皮膏藥。
我記得,大二結束的那個暑假,我和梁池越一起參加社團活動,最后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已經錯過了進學校宵禁的時間,我們只能去了附近的酒店。
我喝得爛醉,借著酒意跟他傻乎乎地告白,「梁池越,我喜歡你。」
他沒說話,只是細心替我蓋好被子,便去了隔壁的房間。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睡著,他在床前的呢喃,我聽得清楚。
他說,「孟昭,這世上沒人會愛我。」
3.
大三那年的寒假,我在車站徘徊了很久,最后又選擇折返回學校。
十分鐘前,我聯系上梁池越的室友,他們說,今年梁池越又在宿舍過年。
過年都不回家,天下第一可憐人。
我站在男寢樓下,撥通了梁池越的電話。
「梁池越,我肚子疼,好像還發燒了。」
他著急忙慌地跑下來,我捂著肚子,假裝無力地靠著他,裝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先送你去醫院。」
「不行。」我抓著他的手,「我媽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說我今天不到家,就打斷我的腿。」
「梁池越,你可憐可憐我吧。
」
他有些手足無措,問我,「我怎麼幫你。」
「就是一點麻煩,你能不能先答應我?」為了讓自己更可信一點,我甚至用力掐了自己一下,讓自己擠出兩滴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