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懂什麼啊,她在這里待不長。」
「有內情?」她的神色變化,追問道。
說話的那人來回掃了幾眼,又道,「聽說梁程兩家聯姻的事情了嗎?」
「萬鴻集團的千金?咱們梁董黃金單身漢,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哪能啊,當然是最小的那個兒子。」
「最小的兒子?他女朋友不就是孟昭。」
「你懂什麼呀,這也是那天梁太太來公司,我無意間聽到的,就是梁董最小的那個弟弟娶萬鴻的千金,都定好久了。」
「這叫利益捆綁,背后肯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反正聽梁太太那語氣,是娶定了。」
兩人走后很久,我就在雜物間待了一個下午,手機響了好幾次,也沒有接。
原來逼著我們回來的理由在這里,他生母以自殺來威脅,也是在逼著他做決定,要他入局。
我們還傻乎乎努力著,想著所有人能接受我們,想著這一切都是考驗,我們挺過去就好了。
我蜷縮在一團,這半年來的所有委屈都宣泄而出。
我恨死了這些陰謀算計,恨死了我的許崢偏偏叫做梁池越這個名字。
所有人都想他做梁池越,他的生母把他當做換取榮華的棋子,他的父親把他當做錢權的交易...
沒人在乎他...
直到梁池越來找我,他蹲在我面前,卻不敢碰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一怔,沉默著。
梁池越一拳打到墻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的嗓子有些沙啞,聲音低沉著說,「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逼我。」
我撲到他的懷里,泣不成聲,「我們...我們...」
我哭得說不上來話,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回來之前,我從不曾想過,一段感情要涉及這麼多的事,就像早些年的狗血電視劇一樣。
「我們去求二叔。」
在國外的那幾年,我便時常聽到他提及這位二叔,生在梁家,終身未娶,滿身傳說。
14.
我們還沒有走進去,便被人攔了下來,「三少,二爺出差去了。」
梁池越沒有理他,拉著我不管不顧地往里面進。
一剎那,一群人沖了出來,就跟武打片一樣,擋在我們面前,那人又開始勸道,「三少,您別讓我難做。」
梁池越看了他一眼,放肆起來,「你人都在這,二叔怎麼出差?」
「二叔!」在大廳里,梁池越就這樣吵了起來,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二叔!」
「三少,二爺不想見你。」那人直接坦白道,「您在外鬧得滿城風雨,這事誰摻和進去都難做。」
我拉了拉梁池越的手,低聲勸他,「要不,我們回去吧。」
梁池越拍了拍我的手,牽著我往前走,一群人都不敢碰他,硬是讓他打開了大廳的門。
「都下去吧。」梁牧時靠在二樓的欄桿上,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
這里的裝潢特別奇怪,客廳的墻上沒有電視,只有一個超大的鏡子,映照著家里的一切,看起來陰森可怕。
我們站在原地,一直等到他下樓。
「你那兩個哥哥都沒得選,你覺得你可以嗎?」他戴著金絲眼鏡,目光隔著鏡片望過來,掃在我的身上,卻只是打量了一眼,便收了眼。
我站在那,一瞬間仿佛墜入地獄。
對啊,梁池越的父母再寵他兩位哥哥,可他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利,名利糾纏,就像宿命的輪回一般,娶了家族選定的女人。
「二叔,你能不能幫幫我。」梁池越呼吸沉重,只能無助地乞求,「幫幫我們。
」
「何必要結婚呢?你想和她在一起,可以養她一輩子。」他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一句話定了我們的生死。
「就像您一直養著梁禾?」
「你還是沒懂,我養她,能養她,是因為沒人敢反抗我。」
「而你,只能養著她。」
「養著她?像我母親那樣嗎?」梁池越歇斯底里,連日里的不滿與委屈終于爆發,「然后生一個不清不楚的孩子,讓他變得和我一樣,自己的命運無法掌控,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只是個私生子,他的父親沒有能耐,保不了愛人,也護不住孩子?」
「所以,二叔也想我成為這樣的人?」
擺在我們面前的路已經是死局,梁池越不會再犯他父親的錯誤,而我也不會自輕自賤到情婦的地步。
「你最不該有的人,就是軟肋。」他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任何波瀾,「失去了談判資格,便只能任人拿捏。」
我偏頭看去,鏡子里面的我們,狼狽不堪。
我知道,二叔是他最敬重的人,面對家庭錯綜復雜的關系,他都感到無能為力。
這世上千難萬險,總有人跨不過的劫難。
我們走到這一步,好像真的走到了生命長河的終點。
15.
「阿崢,我想回家了。」我微微吸了吸鼻子,伸手拂去眼角的淚。
梁池越無措地看向我,他還想說些什麼,或許是跪地求情,或許是再度撒潑。
可梁牧時坐在那,嚴肅儒雅,距我們千里之外。
在我的淚水再次流出來的時候,梁池越慌了神,他很少見我哭,便只能拉著我離開。
我們沒有開車,就這樣安靜走著。
如果不是見他的二叔,我還不知道北京有這樣的地方,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能把家建在一片密林里面,遠離城市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