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不會酒品壞到發酒瘋吧。
我不想知道,但周斯卻賤兮兮地在那里喋喋不休。
「你昨天堅持認為自己是齊天大圣,非要和樓下鄰居家的狗大戰三百回合,我拉都拉不住哦,還有硬是對著樓下的電線桿子瘋狂告白,死活不要回家……我錄了視頻,你要不要看……」
我捂上他的唇,就看著他,眼眶開始發紅。
我哭了,梨花帶雨。
我裝的。
周斯嘆了口氣,他彎下腰,在我額頭親了一下,然后直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地道:「我只是想和你說,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對你負責。」
他籌謀許久,不過就為了把她和他綁在一起。
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猛地跳起來,整個人直接掛在他的身上,修長筆直的腿順勢盤在他腰上。
我親親他的嘴角,笑得眉眼彎彎,「周斯最好了。」
周斯下意識地摟住我的腰,然后嫌棄地白了我一眼,「臭死了。」
「……」
明明別人家的男主從不嫌棄女主的,算了,誰教自己只是個想上位的女配呢。
我不滿地哼哼了兩聲,又想到那視頻,頤指氣使地道:「把視頻刪了。」
他裝作沒聽見,把我放在床上,又給我穿好鞋,「快去洗漱,我去買早飯。」
「好的,寶寶。」
17
我上大學的時候,周斯突然就忙了起來。
忙到大學室友都知道我有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男友。
甚至,我曾聽他們在背地里說我是不是被人包養了。
畢竟,我從來不和家里人聯系,吃的、喝的、用的又全是好的。
當時我正巧到門口,聽見他們的話倒也沒生氣,反而直接推門而入,坦然地接了他們的話,就像和她們一直在聊天一樣。
我淡淡地道:「算是吧,我和他從高中就開始談戀愛了,從那之后的學費、生活費也都是他給我的。」
我脫了大衣,掛了起來,里面穿了件質感很好的連衣裙,一看就不是那種便宜貨。
她們弱弱無言,有些尷尬,似是沒想到我會突然回來。
我從柜子里拿出電腦,然后坐在書桌前面,「有什麼疑惑可以直接問我的,畢竟,我不是很喜歡聽人談論這些事。
「任你們隨意猜測,倒不如我一口氣滿足你們的好奇心。」
她們越發尷尬,許久,有人出聲。
「那你父母呢?」
我回想了一下,自我穿越過來,我還從未見過我那對親生父母呢。
哪怕是我高考的那年,他們也沉寂著,像兩座行走的墓碑。
我不找他們,他們就謝天謝地了,怎麼會多事地來找我。
我于他們來講,不過是個大麻煩。
「兩歲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后來又重組了新的家庭,他們不會,也不想養我。」
宿舍安靜了許久,有人岔開話題。
后來宿舍的室長還悄悄找我,說是可以申請貧困補助生。
我知道的。
當時隨著大學錄取通知書一起發到手里的便有一張表,我當時也心動過。
只是周斯不喜歡,他怕我會因為這個自卑。
他想要我高昂著頭和同學說笑,而不是低著頭為了錢財算計。
「我男朋友不樂意。」
室長不知道說什麼,她想吐槽那對不負責的父母,又想勸室友潔身自愛,最后只能會說,「以后會好的。」
我看著她臉上的同情,突然理解了她們的腦回路。
「你們不會以為我找了個那種大腹便便的金主吧?」
室友有些尷尬地問:「不是嗎?」
我樂不可支,拉了凳子坐在她面前,然后給她欣賞我男友的美照,「當然不是呀,我男友就比我大一歲啦,他可厲害了,學習好,人長得帥,性子也很溫柔,我高中成績不好,是他給我一點點輔導的……」
說到我男友,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圖片上的男生正低著頭看著旁邊吃著糖葫蘆的女生,他滿目柔情,像是把整顆心都放在了女生的身上。
我想說很多,可慢慢聲音變小,眼睛開始泛紅,眼睫毛沾了淚珠。
室長手忙腳亂地拿紙巾,安慰道:「怎麼了?」
我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我委屈巴巴地道:「我想他了。」
我想周斯了。
室長哭笑不得,「那你給他打電話啊。」
我知道他正籌劃和人開一家公司,怕是忙得脫不開身。
他沒有背景,又沒有資金,只能付出千萬般努力。
小說里那三言兩語描寫的那條成功之道,是他廝殺了好久才走出來的。
我想象不出來,他是怎樣走出來的那條道路。
我早就被養壞了。
在幼時不被要求奮發向上時,在那些「女孩子不需要太努力」的話語里。
當我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太晚。
我失去了冒險的勇氣,也沒有去打拼的志氣。
所以我很羨慕周斯的頭腦,也羨慕他能吃苦的堅韌。
我能做的就是盡量少給他添亂。
18
在宿舍樓看到周斯的時候,我是又驚又喜。
路上聽人議論 12 樓下有個大帥哥,我根本沒往他身上想。
結果一拐彎,就看到了他。
他就站在宿舍樓面前的牌子處,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打火機。
我倆眼神對視,他扯了扯唇角,要往我這邊走來。
那一瞬間,我腦子空白一片,我顧不得身旁說笑的室友,轉身就往他那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