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瘋狂大喊:「沈恪,你女人在我手上,再還手我就一槍崩了她!」
又一片火光在面前炸開,火焰幾乎是貼著我臉頰飛過來。
在感受到灼痛的同一時刻,我看到沈恪的槍口對準了我,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砰!」
揪著我頭發那股兇狠的力道驟然消失,我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
短短幾分鐘,沈恪帶來的手下就已經控制住了局勢。
燈光重新亮起,他在滿屋血腥氣和硝煙味中,一步步走到我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穗穗,為什麼不聽話?」
「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差一點,你就死了。」
「……死在別人手上,還不如死在我手上。」
我很確定,那個瞬間他的眼神,分明是想拔槍殺了我。
「我只是想到了當初的自己,如果沒有遇到你,我是不是,就和她一個下場了……」
我的眼眶里蓄滿了眼淚。
于是最后的最后,他只是蹲下身,嘆了口氣,扯著我腰間的衣擺,讓我跌進他懷里。
「……算了。」
他說,「穗穗,回去后,我們結婚。」
11
對面的人被沈恪的手下壓著跪在地面上。
殘余的火焰還未完全熄滅。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很多尸體。
就在這樣的場景下,沈恪向我求婚了。
……也不能叫求婚,因為他根本沒有給我答應或拒絕的余地。ӯź
回去的路上,我被沈恪緊緊摟在懷里,他指腹蹭過我臉頰上那一小片被火燎傷的痕跡:「疼嗎?」
「疼。」
「就該疼著讓你長長記性。」
話雖然這麼說,回去后,沈恪還是第一時間找出藥箱,給我的臉上了藥。
當初他身中兩刀,回來時唇色一片慘白,也沒這麼如臨大敵過。
我想,他對我,至少是有那麼幾分真心的。
上完藥,他收起藥箱,直直望著我:「以后,出門的時候,不準再離開我視線。」
我用指尖碰了下傷口,輕聲說好。
后來我才聽沈恪說了那場變故的原因。
大概就是他吞了對方幾處產業,老大說要和談,卻在二把手的攛掇下,打算魚死網破。
「那個二把手,出現得很奇怪,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沈恪跟他的手下吩咐了些什麼,就把這事丟開了,湊過來和我一起挑著圖冊上的婚戒樣式。
他珍藏了一塊玻璃種的藍翡,像是澄澈海洋和天空的顏色,說要拿來定制婚戒。
但就在籌備婚禮的過程中,他手里的生意開始時不時出現問題。
甚至回家的路上,遭遇了對方的炸彈襲擊,損失了好幾個手下。
以至于那天沈恪回家后,甚至將一把輕巧的手槍塞進了我手里,說要教我怎麼用。
「阿瓦爾已經死了,我們那些生意可能被人盯上了。」
我幾乎沒見過沈恪露出這樣兇狠又銳利的表情。
在我面前,他總是輕輕笑著,神色從容慵懶,好像所有事情都不能脫離他的掌控范圍。
但現在。
「穗穗,記好了,槍要怎麼用。」
他從背后抱住我,握著我的手擺出開槍的姿勢,
「如果遇到什麼危險,對著敵人的心臟開槍,然后頭也不回地跑。」
「那你呢?」
「不用管我,我不會出事。」
但哪怕努力練習了好幾天,開槍時的響聲還是會把我嚇一跳,握槍的手也總是忍不住發抖。
到最后,沈恪也拿我沒有辦法了,只好又給了我一柄銳利的小刀,用來防身。
「現在不怕我趁你睡著對你動手了嗎?」
他捏著我后頸的皮肉,笑得漫不經心:「穗穗如果執意要殉情的話,那哥哥也只好從命。」
那天吃完午飯,沈恪帶我去試婚紗的路上,后面就有槍聲響起。
沈恪神色一冷,踩下油門,加了速就要甩掉后面那些人。
但我卻覺得不對勁。
好像,莫名地有點呼吸不過來,眼眶疼得要命,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沈、沈恪……」
我抓住他手臂,艱難地發出聲音,「我喘不過氣了……」
我過敏了。
喉頭水腫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能讓人休克,甚至窒息而死。
中午吃的東西里,被混入了沈恪明令禁止的過敏原,花生。
他的身邊,還是有藏得很深、沒有被揪出來的內鬼。
「我死掉后……你能不能把我的尸體運回國,和我爸我哥埋在一起……」
沈恪轉頭看了我一眼,發紅的眼睛里忽然染上狠絕。
他猛打方向盤,調轉車頭,一路狂飆到一家醫院。
后面的人不依不饒,窮追不舍,直到……我被推入搶救室,而外面的醫生從藥庫里推出滿滿一箱槍支。
沈恪隨手提起一把沖鋒槍,對準他們,聲音冷到極點:「真以為靠你們這幾只雜碎,就能對付得了我?」
這家大型醫院,是沈恪的產業。
醫院的幾間庫房,有一大半放的,其實是被他作為底牌的東西。
總之,我被推出急救室時,那些對沈恪窮追不舍的人已經在極大的火力差距下被盡數殲滅。
不僅如此,他的手下已經帶著人和一批槍械過去,用兇殘到近乎虐殺的方式,摧毀了對面的核心勢力。
這些,都是我醒來后,沈恪告訴我的。
在病床上睜開眼的第一秒,我就看到他發紅的眼尾。
顧慮著我剛急救成功,他抱我很輕,卻又仿佛帶著某種深入骨髓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