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我好困啊~」
我看著宋黎專門請廚師給我做的飯菜,一點胃口都沒有。
宋黎不管我,一個勁兒地給我夾菜,「困也要先吃飯,來,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睡覺。」
「……」
我被迫吃了一大碗米飯,宋黎才勉強放過了我。
只是有點奇怪,我發現她最近總是眼睛紅紅的,就跟個小兔子似的。
我笑她,「阿黎你眼睛怎麼了?挨打了還是化妝化劈叉了?」
宋黎聽了一頓,之后無聊地白了我一眼,「我每天多忙你知道嗎?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有福氣,天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我哈哈一笑,「我們阿黎的福氣在后頭呢~」
宋黎又敲我一記,「小混蛋,就知道嘴貧!」
我吃完飯又睡了一覺,再醒來已經天黑,護士進來告訴我,說有位老先生在外面等我很久了。
14
來人是周臣宇的父親。「聽說你受傷了,我過來看看,不打擾你休息吧?」
周父坐在我面前,笑的溫和又慈祥,一如當初周臣宇帶我回周家老宅時,老人家就是這樣的神情。
周父是很喜歡我的,第一次上門就給了我一個鐲子,說是周臣宇母親留下的,要給未來兒媳婦。
所以我對周父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事實上,是一直還不錯。
如果沒發生那件事情的話,我想我應該會把他當成親生父親。
可惜……
我垂眸淡笑,「我受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熱搜都掛了幾輪,周老先生這個時候來看我,有話就請直說吧。」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周臣宇前兩天才來過這里,今天他老子就追過來了,要說這兩者之間沒有聯系,我不相信。
周父大概是沒料到我會這樣直言不諱,臉上微微停滯片刻,而后望著我說:「白小姐一向聰明,那我就直說了。臣宇他,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周老先生是怕我會去破壞婚禮?」我問。
周父沒有回答,但那臉上神情,分明就是有著這層擔心。
我笑了,笑他多余這份擔心。
「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做的。既然三年前我答應您把那件事爛在肚子里,那我就不會再把它翻出來了。」
老師從小就教過我做人要言而有信,我記著呢。
周父再一次被我的爽快愣住,「……是我們周家對不起你。」
這話我不同意,「您說周家就周家,別算上周臣宇,他沒有對不起我,一丁點也沒有。」
跟周臣宇在一起三年,他無時無刻不是把我捧在手心里,他哪里對不起我了?明明是我對不起他。
周父聽了這話嘆了一氣,「白小姐,你是個好姑娘,是我教子無方。」
教子無方?呵……當然。
腦子里突然閃過一些不太好的畫面,我一下子就緊繃住了。
我看著他說,「當然是您教子無方,您的兩個兒子,一個是人,另一個卻被您教成了畜生!」
我其實很不愿意去想當年那件事情,每想一次,對我來說都是一次凌遲。
頭又開始痛了,我不得不起身送客,「周老先生,請您走吧,我不會去打擾周臣宇的婚禮,也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周父看我一眼,緩緩站起了身。
「對了,祈家小公子的事,謝謝您幫我擺平。」
昨天無聊刷手機的時候看到祈哲被祈家送到英國去了,傻 B 在那邊被管教的很嚴,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回來禍禍我了。
我知道在錦都能治那個爛少爺的只有周家,這個情,我領了。
周父卻說:「你倒也不必謝我,那都是臣宇做的。」
一句話,我瞬間破防。
15
周父離開之后,我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周臣宇那個大傻瓜啊……還是舍不得恨我。
周臣宇那個大傻瓜啊,那個大傻瓜!
我蹲在地上,哭到脫了力氣。
后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再醒來就躺在了 ICU 病房。
我看到宋黎坐在旁邊,一雙眼睛更加紅了,比小兔子還紅。
她摸著我的頭說,「司意,我帶你去美國好不好?你頭上有個血塊得去美國才能拿掉,我已經聯系了那邊的醫生……」
「我不去……」我搖頭,「阿黎,我不去。」
我知道我頭上有問題,第一天在醫院醒來就知道了,因為我看到宋黎的那一刻真的大腦空白了,我真的沒認出她來。
直到她叫了我一聲「司意」,我才猛地回魂,整個過程大概不過兩秒,所以我也沒有在意。
但后來我開始頭疼,一次比一次疼的厲害,有幾回甚至有爆血管的沖動,我就知道不對勁兒了。
我還變得嗜睡,覺得惡心又吃不下飯,宋黎的眼睛又總是紅紅的,我就想我的情況肯定不妙。
「阿黎,」我望著天花板,視線有些模糊,「我想留在這里,如果還來得及的話,我想偷偷去看一眼周臣宇的婚禮。」
這輩子沒嫁給他,我也想看看他當新郎的樣子。
婚禮上的他一定很帥……
肯定的,他本來就很帥。
宋黎哭了,她又哭了。
她握住我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司意……司意……」
她一直喊我的名字,好像我已經斷氣了似的。
16
我當然沒那麼容易就死。我在 ICU 住了兩天又回到了普通病房,我狀況還不錯,并沒有宋黎以為的那麼嚴重,就是視線比以前模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