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太子爺宋暮來劇組探班時腦袋被砸傷。
醒來后記憶發生錯亂,誤將我當成他的女朋友。
他為我以身涉險、為我放滿城煙花,將最赤誠的真心捧到我面前。
卻在我終于對他動心時,記憶恢復了正常。
然后忘了為我做過的一切。
1
我和宋暮是一起被送進醫院的。
片場發生道具倒塌事故,鐵架恰好砸中從我身后經過的宋暮,而我被他撲倒在身下,只有臉頰被輕微擦傷。
在所有人看來,宋暮是為了保護我才被砸傷的,因而當他醒來發生記憶錯亂,誤將我當作他女朋友時,這便成了最有力的證據。
可事實上,在此之前,我和他的唯一一次交集還是在半年前的宴會上,我因為醉酒,在被服務員帶去休息室的路上認錯人,直接去牽了站在落地窗前宋暮的手。
印象很模糊,我只記得對他說了很多話,卻不記得說的是什麼,直到經紀人出現戰戰兢兢地將我拉走,然后等我酒醒時憂心忡忡地告訴我闖下大禍了。
畢竟上一個借著醉酒故意靠近宋暮的,在娛樂圈已經查無此人了。
自那之后,我惴惴不安了許久,也會刻意避開他會出現的所有場合,除非避無可避,比如他恰好探班我拍戲的劇組。
我其實并不知道他來看望的到底是誰,只能盡量遠離他的位置,可惜命運的轉折總是猝不及防,因為一場意外,我們不僅摔在了一起,還讓他誤以為我是他的女朋友。
當我小心翼翼、溫和有禮、再三強調「宋先生,您真的記錯人了」
時,他只是目光柔和地望著我,然后用指腹輕觸了下我的臉,問:
「傷口還疼嗎?」
說實話,這讓我很為難,也很無奈,于是微微嘆息一聲后,妥協地說了句:
「不疼了。」
而對于我無論如何也不承認是他女朋友這件事,他并不惱,只會問我:
「是不是我之前惹你不開心了?」
你看,他連之前的記憶都沒有,卻固執地認為我是他女朋友。
后來他出院,大概是擔心我會不高興,所以每次來劇組見我時都會避開其他人,但實際上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只能慶幸于他的身份,沒有他的允許,不會有媒體冒著會得罪他的風險將關于他的照片和信息發出去。
經紀人從最初的驚慌失措到假裝淡定再到最后坦然接受,她已經開始有些興奮地勸說我:
「蔚蔚,要不你就和宋先生在一起吧,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和他攀上關系,既然機會撞到你面前了,可別浪費啊!」
是這樣的,「宋暮」這兩個字在無數人看來幾乎就等于「捷徑」,但我還是對她很輕地搖了搖頭:
「我這個女朋友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不會變成真的,總有一天,他的記憶會恢復正常,況且,我根本就不喜歡他。」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忽然瞥見不遠處的身影,寬肩窄腰,頎長挺拔,是宋暮。
他的手中,拎著一份我最愛的茉莉三花凍。
2
我并不知道宋暮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又或是聽見了多少,但他沒有表現出任何反常的行為,一如既往地將手中的東西交給我經紀人后對我溫和地開口:
「恰好路過這里,順便來看看。」
盡管我沒想過要接受這個假女朋友的身份,但也不會想要得罪他,畢竟誰也不知道等他記憶恢復正常后會不會來找我麻煩,所以對于他每次相同的理由,我并不會細究真假。
接觸的次數多了,我才發現真正的他和傳聞中是有出入的。
都說宋家太子爺宋暮冷漠狠戾、手段強硬、殺伐果決,但實際上他對我一直都有世家的修養和風度,也會在我偶爾答應一起吃飯時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眉眼染上愉悅。
不過我并不清楚他是真的有個女朋友,然后錯誤地讓我占據了那個位置,還是他根本沒有女朋友,只是憑空多了段我是他女朋友的虛假記憶。
沒有人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也曾帶他去見過一些學醫的朋友,反復確認他的病情,得到的答案都一樣,可能永遠不會好,可能明天就會好。
如果有舊人舊物刺激或許好的幾率會大點。
于是我憑借從影視劇中獲得的那一點點經驗,在不久后的一次聚會中遇見宋暮和他的朋友時,委婉地詢問過他們,宋暮在出事前有沒有走得近的女性朋友。
當時他們已經知道宋暮誤將我當作女朋友的事,但都是以旁觀者看熱鬧的姿態,聽見我的疑問,其中一個大概也是個富家少爺,搖晃著酒杯輕笑一聲:
「誰知道呢?畢竟他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剛回國沒多久就被砸傻了,誰也沒想到這場意外給他砸出個戀愛腦。」
我嘆息,不動聲色地瞥了眼不遠處懶散地靠坐在酒紅色沙發上的宋暮,他微合著眼,看不出情緒。
后來聚會結束,我在大堂一邊等經紀人,一邊失神地望著對面墻上的大屏時,面前落下一道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