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
水剛遞到他面前,便被人推開了。
兩個女生走過來,一人手里拿了一瓶水。
都是遞給江淮的。
而且,其中一個女生,我聽說過她。
林司。
體院出了名的女混混,掛耳式挑染短發,五官精致,脾氣躁,沾火就著。
三瓶水一同遞到了江淮面前,周遭一陣起哄聲。
有男生拍江淮的肩,「我們渴得要死還得去喝自來水,你小子一下場就是三瓶。」
江淮沒應聲。
三瓶水里,他偏偏接了我一塊錢的冰露。
擰開,仰頭喝了一口。
有水跡順著他下頜流下,莫名蠱惑。
喝完,他用手背揩了下唇,「謝了。」
「有事嗎?」
「有!」
我慌亂應了聲,然后發現——
來之前做的那些攻略計劃,都被我忘得一干二凈。
送完水要做什麼來著?
我正搜腸刮肚地想著,一旁的林司卻看不下去了。
許是江淮沒接她的水,拂了她的面子。
這人忽然擰開瓶蓋,不由分說地將水澆在了我頭上——
現場鴉雀無聲。
水剛倒一點,被江淮攔了下來,「瘋了?」
瓶子被他搶來扔在地上,水花四濺。
我愣了好一會,然后倚在了江淮身上,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瞬間疼出了淚。
然而。
我可能是腦子抽了,才會在這種應該扮柔弱裝委屈的時候,矯情地說了一句——
「啊……我暈水……」
6
眾人哄堂大笑。
林司更是扔了水瓶,抱著手臂冷笑,「拜托,你這招姐姐上小學就不玩了。」
她嗤笑,「還暈水……」
可下一秒,她卻笑不出來了。
因為江淮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我當然也順勢窩在他懷里,繼續裝暈。
剛剛那些看笑話的人,此刻都笑不出來了。
周遭很靜,我閉著眼裝暈,就這麼被江淮給抱走了。
許是工地兼職的緣故,這人力道大,抱著我走了很遠的路也半點不見喘。
他懷里溫熱安穩,舒服極了。
而且……
因為角度問題,我的手臂偶爾會蹭到他胸肌。
干工地的男孩子就是不一樣。
越想越覺羞恥。
也不知走到了哪,頭頂忽然傳來江淮的聲音,很低,細覺還帶了幾分笑:
「別裝了。」
我睜眼一看,江淮抱著我走出了體院大門,不少路過的同學都朝這邊打量著。
臉一紅,我連忙從他身上跳了下來。
「那個,謝謝啊。」
我搓了搓手臂,干笑道:「我就有這毛病,有點暈水,讓你見笑了。」
江淮笑:「沒事,改天你可以和我妹一起約個溫泉。」
我:「……」
「那個,」我故意轉移話題,「剛才多謝你了,中午一起吃個飯?」
盛夏的中午,淋濕的頭發被風一吹便干了。
江淮下意識地看了眼腕表,蹙眉,「抱歉,下午沒課,我要去工地兼職,可能來不及。」
「沒事,」我朝他眨眨眼,「我懂,吃盒飯是吧?走,我請你。」
我爸過去就是工人,小時候我放假就會去他宿舍玩,沒少跟著蹭工地附近的盒飯。
江淮還愣著,我便拽著他朝附近工地的方向走去,
「我跟你說,我還真知道一家盒飯特好吃,量大又實惠。」
半小時后——
我穿著白裙子,和江淮一起蹲在工地里捧著盒飯吃。
我將裙角小心掖好,然后蹲在土地里,叉著腿炫飯。
真香。
7
為了錢,我盡職盡責地做著我的攻略計劃。
沒辦法,江榆給得太多了。
她又臨時加價,說在我攻略她哥期間,每周都給我五百,成功拿下后還有重謝。
我也曾好奇過,她家既然這麼有錢,江淮怎麼還需要去工地兼職?
江榆給我的回答是——
他們家奉行窮養兒富養女,她的生活費是她哥的五倍不止……
好吧。
其實,攻略江淮的計劃也還算順利。
最大的阻礙便是林司。
這位姐真的又兇又執著,只要我一去找江淮,她便會陰魂不散地出現,又特兇。
好幾次我險些落單被她堵住。
這樣想想覺著也不是辦法,于是,我找到了江淮,美其名曰要雇他當我的保鏢。
「保鏢?」
「對,」我半仰著頭看他,「林司的壓迫感太強了,我怕,為了我的人身安全,你沒課沒兼職的時候,就給我當保鏢,怎麼樣?」
想想江榆給我出的每周五百的價格,我伸出一根手指,試探性地問道:
「我一周給你……一百塊怎麼樣?」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人聽后勾了勾唇,像是在笑。
江淮掃我一眼,「行。」
我心一沉。
憑我多年來在夜市砍價的經驗看,答應得這麼痛快,應該是給多了。
不過沒事,我主要目的其實也不是為了防林司,主要是為了找個借口和江淮多接觸。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很英明。
為了這一周一百塊,江淮幾乎大半的私人時間都給了我,而且……
林司幾次想找我麻煩,都被江淮擋了下來。
總體來講,我這段時間過的很瀟灑,直到……
周五晚上,我忽然收到了「金主」的電話。
電話一接,江榆的哭聲便嗚咽響起,「嗚嗚嗚我又失戀了。」
我一愣,「咱們喝酒那次,你不是剛失戀嗎?」
她沉默了兩秒,不好意思的說上次的確是分了,但第二天又和好了,說著,她吸吸鼻子保證:「這次是真的分了。
」
失戀,難過,想喝酒。
于是,半小時后,我陪著我的金主姐妹出現在了附近的燒烤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