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可是我第一次參與財經版塊的采訪。
當然不能放過。
順便還能躲到外面去歇一歇。
當晚,我收拾好行李,給傅宴發了個消息,「我出差了。」
「去哪?」
為了避免被他抓回家,我隨口胡謅道:「海南。」
好一會兒底氣不足地補充道:「最近你養養身體。」
我都能想象到他看到短信時挑眉的表情。
傅宴沒什麼異議,只是提醒我:「注意安全。」
我長舒了一口氣。
前腳出門,后腳主編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采訪對象臨時去了海南,我給你訂了票,今晚走。」
時間緊迫,我還來不及問,就被抓上了飛往海南的飛機。
飛機落地三亞。
一開門,熱浪撲面。
副主編領著我們直接入住了當地的五星酒店。
我急著回房間準備采訪提綱,突然,就被人攔住了。
「葉棠,你好得很,坑完我就躲這兒來了?」
傅遲把我堵在門口,「看樣子,你跟了我哥后,過得挺滋潤。」
想起上次他暴怒的樣子,我慢吞吞后退一步。
恰恰是這個動作,惹惱了傅遲。
他一把拽住我,「跑什麼,黏了我五年,這麼無情啊。」
掙扎間,他突然看見了我脖子上的吻痕。
臉色一沉。
「你跟他睡了?」
「跟你有關系嗎?我們都分手了。」
傅遲冷笑一聲,「你不就是看我哥比我有錢。」
我也惱了,「他不光比你有錢,還比你人好,有擔當,有能力。腹肌都比你多好幾塊!是你你不選?」
傅遲憋得老臉通紅,「你、你這是拜金!」
「你清高,不拜金,名牌一脫,酒店一退,今晚光屁股睡大街。」
傅遲快要被氣死了,「哪個混蛋把你結巴治好的!你、你——」
「你、你——」我瞇著眼,學著傅遲的樣子,「一句話說三分鐘,笨得很。
」
說完,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他騰得發出一聲慘叫。
我飛快開門,躲了進去。
當晚,我熬夜弄好了采訪稿,做足了功課。
緊張地連傅宴的消息都沒有回。
第二天一早,他打來了電話。
「干什麼呢?」
我抱著一團資料,困倦道:「等采訪對象。據說是個大人物,但是副主編不肯告訴我他的背景,開盲盒一樣。」
「什麼時候回來?」
我故作惋惜,「可能要一個星期吧。」
「這麼久嗎?」
「是啊,萬惡的資本家——」
話沒說完,我轉過拐角,跟倚在落地窗邊打電話的傅宴四目相對。
清晨的陽光落在他凌厲的眉眼上,添了份柔和。
我讀懂了他眼里的戲謔。
聽筒里,傳來了傅宴低沉的笑聲,「這麼說,還是我的錯?」
10
「棠棠,快點過來。」
攝像大哥已經在喊我了。
我飛快地掛掉電話,跑過去,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一個是采訪團隊,一個是傅宴的秘書團。
人烏泱泱塞滿了一間別墅花園。
「傅先生,葉棠遲到了,我替她向您說聲抱歉。」
林淺淺今日顯然是認真打扮過,穿著一身小香風在人前走來走去。
傅宴說:「不是還沒到時間嗎?這也算遲到?」
林淺淺語塞。
「你們兩個誰先來?」
陽光穿過樹葉,一點點散碎的金箔灑進了傅宴烏黑的眼睛里。
他半瞇著眼,像頭慵懶的豹子。
卻難藏鋒銳。
林淺淺捋了捋頭發,坐在了傅宴正前方,「我先來吧。」
攝影師好意提醒:「淺淺,你擋鏡頭了。」
她這才不情不愿地挪開。
說實話,我有點緊張。
畢竟是第一次做財經版塊的專訪,我生怕自己準備不充分。
林淺淺掏出筆記本,清了清嗓子,「傅先生,能說說您幾歲開始接觸公司的嗎?」
話一出,傅宴的秘書團都露出了迷茫之色。
傅宴淡淡盯著她,「十六歲。」
「您在管理公司的過程中,有沒有有趣的事兒?」
「沒有。」
「有受過挫折嗎?」
傅宴的秘書長突然站起來,「不好意思,能問一些專業的問題嗎?我們的要求很明確,不做個人傳記。」
林淺淺臉都脹紅了,「可是這都是大家關心的呀……」
「抱歉,如果你繼續問這些,我們會終止這次采訪。」
副主編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新人沒什麼經驗。」
同時示意我頂上。
畢竟,我和傅宴的關系,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緊張得手心出汗,走上前,坐在鏡頭一側。
面對鏡頭,我第一次發言竟然有顫抖。
傅宴收回目光,看向我。
這次,他的眼神冷肅專業。
顯然,是公事公辦。
我也端正了姿態,很快進入狀態。
「傅先生您好,本期的主題是『科創新周期』,影響資本市場的矛盾,就是各種各樣的周期,而促進人類文明進步的,是科技周期。請問您對著個名詞,是怎麼理解的?」
傅宴眉眼一舒,聲音徐沉。
「目前來說,我們正處在科技革命的一個新窗口,傳統經典框架下的分析、挖掘和架構都會迎來重組……」
我對照著筆記,認真記下了要點。
幸好,我能聽懂,也能跟上他的思路。
真正沉浸其中,便不怎麼緊張了。
一場采訪,持續了近兩個小時。
期間,傅宴看我累,會叫停讓大家休息。
除此之外,大家都聚精會神,聽得起勁兒。
副主編一個勁兒跟我使眼色:再挖一挖!加把勁兒!
林淺淺百無聊賴,給傅遲發短信要他來接她。
采訪結束,我看見傅遲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眼神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