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車停在我們旁邊。
傅宴落了窗,「棠棠,在干什麼?」
我冷著臉,十分不滿,「被傅遲挖墻腳。」
傅遲一秒慫,「哥,你別聽她血口噴人。」
我說:「他想跟我復合,還說你老了,不太行。」
「葉棠,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添油加醋!」
傅遲臉上的委屈都快溢出來了。
下一秒,我拉開車門,徑直上了車。
嘴里嘟噥著,「要不把他送走算了,真的很煩。」
傅宴對著傅遲微微一笑,「明天你就走吧,去國外的分公司。」
「哥,那地方鳥不拉屎——」
「適合靜養。」傅宴握著我的手,感嘆道,「你嫂子心善,你該學會感恩。」
……
傅遲被捆上了飛往異國他鄉的飛機。
林淺淺沒了靠山。
聽說開始想其他的門路。
這天,我去辦公室找傅宴,隱隱聽到里面傳來林淺淺的哭聲。
「傅宴哥,當年是我爸媽逼我走的。」
「我現在無依無靠,傅遲也不管我了。」
「我該怎麼辦?」
傅宴語氣冷淡,「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有手有腳,還怕養不活自己嗎?」
林淺淺一噎,「這不公平。」
「什麼不公平?」
「您能把葉棠從火坑里救出來,幫她在新聞社站穩腳跟,為什麼不能救救我呢?傅先生,我也是被傅遲傷害過的人啊……如果您不救我,我就——」
「你就怎麼樣?」傅宴極其淡定,「就從我辦公室跳下去?想得挺美。我這里可是風水寶地。你換個地方葬吧。」
林淺淺一臉錯愕,「不,傅先生——」
傅宴直接給秘書打了個電話,「有人要跳樓,報警。」
掛掉電話,他又說道:「有一點我要跟你說清楚,葉棠跟你,一直是公平競爭。如果我幫了她,此刻,你應該在垃圾站問塑料瓶幾毛一斤,而不是穿成這樣站在我辦公室哭。
」
林淺淺被保安拖出去的時候,剛好看見我。
眼底滿是憤恨和不甘。
在她開口罵我之前,我說:「林小姐,你是成年人了。把心思放在事業上,少做點害人的事,應該會過得更好。」
我沒想到,林淺淺聽進去了。
而且只聽了一半。
13
我和傅遲以前的戀情被人意外曝光了。
軟文鋪天蓋地。
紛紛暗示我是為了身份和地位才拋棄傅遲,接近傅宴。
在輿論鬧得最兇的時候,林淺淺跑出來爆料:
「知道葉棠為什麼去了財經版塊嗎?因為財經版塊更有發展,有傅宴給她托底,葉棠拼命擠兌其他新人,一家獨大。她跟了傅遲五年,是個結巴,后來治好病,轉頭就攀上了傅宴,手段了得。」
有人在下面問:「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林淺淺說:「因為我就是那個新人。」
很快有人發現了林淺淺的履歷。
「不算新人哎,國外新聞學專業碩士畢業。」
「能把高學歷人才都擠下去,肯定有鬼。」
林淺淺很聰明。
適當地推波助瀾后,矛盾從一開始個人恩怨,上升為階級對立。
網絡上刮起了一股陰陽怪氣的風。
「打工人狠狠共情,最討厭空降兵。」
「她想嫁誰是她的事,來砸我的飯碗我跟她拼命。」
「啊,這麼說葉棠的稿子不一定是自己寫的?」
「有槍手的。那麼有錢,找幾個槍手算什麼。」
雖然我和傅宴在第一時間發布了聲明。
可這場網暴就像突然掀起的颶風,將真相徹底湮滅。
一時間群情激奮。
沒有人聽。
沒有人在意。
他們只想對著假想敵發泄心中的不滿。
而我,成為了那個倒霉的活靶子。
事情越鬧越大,甚至影響到了公司。
主編把我叫到跟前,表情嚴肅地說,「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辭職;二、三個月后的東方新聞獎評選,用實力證明自己。」
東方新聞獎是一個含金量極高的獎項。
以審評嚴格著稱。
任何參賽選手都無法通過作弊的方式,獲得這份榮耀。
我想都沒想,選了后者,背水一戰。
我進入了入職以來最忙碌的階段。
加班加到第六天的時候,傅宴準時打來電話。
聽著我疲憊的聲音,他頓了頓,問:「要不要我來處理?」
我知道,他有專業的公關團隊,可以輕而易舉地把這件事情壓下去。
可是,堵不如疏。
與其壓住大家的聲音,不如把實力擺在面前。
讓人心服口服。
我拒絕了他,「傅先生,這條路,我自己來走。」
林淺淺靠著這波輿論瘋狂營銷,入職對家的新聞社,據說拿到了一個大人物的采訪。
期間寫出的稿子質量還不錯。
大眾越發相信,林淺淺是被排擠了。
主編不斷安慰我:「沒關系,我相信你的能力。」
交稿那天,我回到家倒頭就睡。
等一覺醒來,窗外漆黑如墨。
耳邊就傳來傅宴的聲音。
「醒了?」
一股沉悶悶的感覺涌上心頭。
「我睡了多久?」
「兩天兩夜,」他吻了吻我的額頭,「我要時不時地摸摸你,確定你還活著。」
兩天。
我的心狠狠提起來。
「是不是……出結果了?」
「嗯,新銳記者,一等獎。」
我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企圖在黑暗中找到傅宴的臉。
傅宴抱住我的頭,與我額頭相抵,親昵地蹭了蹭我的鼻尖。
「做的不錯。」
我把頭埋進傅宴懷里,眼眶濕潤。
這麼多天來受的委屈,終于盡數宣泄出來。
傅宴拍著我的背,「很棒了,真的。」
「林淺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