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沂寧一個字也不說,端著托盤又摔門而去。
你倒是把盤子里的糖醋排骨放下啊,我還餓著呢!
5
百無聊賴之際,連線猛女也失敗了,這家伙好像沒空理我。
我在房間里摳了半個時辰的手,一抬頭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衣深雪?」
他不是討厭我討厭得要死嗎?
衣深雪手里拿著鑰匙,四下看了看,幫我把鏈子解開:「你走吧,別回來了。」
「怎麼這麼突然……」我有些不解。
「你和師叔,早就緣盡了,我也不愿看師叔仍與你糾纏,便自作主張放你走。」衣深雪語氣有些不自然,但是氣勢很足,「何況,你不是根本不想待在這里嗎?」
反常得很。
嚴重懷疑這家伙是孟沂寧放出來的陷阱,就是為了試探我套我話。
其實這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如果真能出去,我趁機找到蘇味,然后火速去峽谷找主神姐姐的一半神魂,順利的話,半天就能完成任務脫離世界。
不,不行。
如果真是個陷阱,恐怕我這院子都出不去,就會被孟沂寧逮到,到時不僅出不去,再給我加一道鎖可怎麼是好?
畢竟一百個我也打不過他。
我的心涼了半截。
「我不走。」我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
「為什麼?」衣深雪急了,「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走?」
臉上明晃晃寫著:你這妖女你趕快走,這樣師叔就會厭棄你,就不會與你糾纏的表情。
「我餓了,想吃東西。」
「……你出去吃。」
「我累了,想休息。」
「……你出去有無窮無盡的休息時間。」
「我感染了風寒,想吃藥。」
「你……你根本就不想走!」衣深雪這才反應過來,「你怎麼能這樣!你到底想干嗎?」
我搖頭,笑了:「我錯了,想見你。」是對著門外的孟沂寧。
「什……」沒等衣深雪說完,孟沂寧就推門走了進來。
「錯哪兒了?」
這簡直是個送命題。
其實至今我也沒有特別搞明白,孟沂寧這樣恨我,到底是因為愛我,還是被我這只狐貍騙傷了自尊。
那是不是說明,我給他伏低做小,跪地求饒,他就能當個屁把我放了?
恨不恨,愛不愛的,累不累啊,都要成仙的人了。
于我而言,我唯一錯的地方,可能就是裝病害孟沂寧失了兩滴心頭血。
但是此時此刻,說這句話顯然不怎麼恰當。
于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孟沂寧的理智在此刻離家出走,額上的青筋差點崩斷,直接發難:「你到底有幾個夫君?我是第幾個?」
啥?
6
衣深雪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地看著孟沂寧,嘴都合不上了。
孟沂寧破罐子破摔起來:「你是因為誰,非要離開我?是蘇味是不是?你們那麼早就認識了?還是顧長生?不對,是司馬月!」
顧長生和司馬月到底是誰啊?
我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顧長生是之前村子里的秀才郎,是個土撥鼠精。
而司馬月是猛女的真名!
我簡直要摔倒。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家伙重點完全不對吧?
難道他不是像別人一樣,認為我是故作虛弱,先取他心頭血,然后借機殺他證道,反而是覺得我花心大蘿卜,始亂終棄?
古人云,戀愛腦是一種病,誠不欺我。
「你是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
聽到我這句話,孟沂寧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在聽到「目前」兩個字的時候,又迅速垮了下去。
「所以,你是我唯一的前夫。」我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衣深雪,又看了一眼孟沂寧。
前者恨不得耳朵聾了,后者面色漆黑:「所以,你還是不愛我,對嗎?」
我頓時察覺到人與人之間的巨大鴻溝。
你跟他說東,他給你說冬瓜。
「這重要嗎?」我有些頭疼,「不論怎麼樣,我們已經分開了。」
孟沂寧有些無措,全然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君,他訥訥說:「可是你說你想我……你說記得我們一起看月亮,看螢火蟲……」
「我也很想阿黃。」阿黃是我們曾經養的一條狗。
孟沂寧臉上血色盡散,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雙目瞪大,像極了上一次被我拋棄的時候。
我的心狠狠痛了起來。
原來,我這個人,也是有心的。
「在你心里,我還不如一條狗?」孟沂寧臉色驟然冷了下來,眼里的期待消失殆盡,「滾。」
他又變成了一只刺猬,虛張聲勢,故作兇狠。
不能給他期待,不能讓他和我糾纏下去。
我是這個世界的過客,而他是這個世界的永恒。
即使,我確實很想他,很想他溫柔的眸子和羞澀的笑。
7
「你怎麼苦著臉?」踏出華麟宗,一眼就看到了蘇味。
我皮笑肉不笑地咧開嘴:「關你屁事,你還好意思問?這兩天你不去救我,自己逍遙去了?」
蘇味這次倒是認真起來,朝我拱了拱手:「我原定明日救你出來,這兩天研究了一下怎麼進神髓峽谷。」
我心里冷笑一聲,信你個鬼。
他引著我往旁邊的小路走去:「這神髓峽谷是個禁地,不是什麼好去處,里面情況不明,你確定要進去?」
「是,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知道的,我要救我姐姐。
」腳下一個踉蹌,蘇味伸手扶了我一把,臉上有怪異的表情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