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純情?
這家伙都快三十了,不能還沒那啥吧?
我忍住心里的猜測,懶洋洋地跟他提要求。
「你讓助理打包帶上來吧,我不想動。」
「可以。」
沈暮出去找助理吩咐著什麼,我背光看著他挺拔的身形,伸手比畫了下他的腿長,越發覺得這人比例好到爆炸。
長得好身材好,有錢還不亂搞,如果不是那什麼精神問題,大概八輩子都到不了我手里。
我嘆了口氣。
20
沈暮精神狀態不佳的很大一方面來自失眠。
他助理極其羞恥地告訴我,好多個晚上,沈暮都是抱著我的照片睡。
我沒有問他哪來的照片。
助理為此松了口氣。
等回到沈暮身邊,盯著他工作的樣子看了好一會,他耳根發紅,有點集中不了注意力。
放下手里的文件:「很好看嗎?」
我下意識點頭,半晌,想起自己的正事。
「我能去你家看看嗎?就你準備的新房?」
沈暮愣了下:「怎麼突然想去那兒?」
「想去看看嘛!畢竟也是以后住的地方。」
他向來不拒絕我的話,聽了也只是點頭,補充道:
「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再告訴我。」
21
再一次走進那個典雅高貴的莊園,我的眼眶忍不住濕潤了。
這里亮堂堂的,陽光斜斜地打進來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
不像上輩子,陰冷得讓人想逃。
我悄悄瞥了眼二樓最右邊,被鎖上的房間。
我知道里面都是我的照片,還有他臨摹的油畫,很明顯是我的臉,眼角有一顆黑色的痣。
我沉默地跟著沈暮進了臥室。
里面鋪著大紅色的床單被褥,印了個大大的「喜」字。
站在床邊,我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最后拉了拉一旁沈暮的袖子,問他:
「就這麼想跟我結婚嗎?」
「嗯。」
他喉結滾了滾:「有什麼不滿意?」
「沒有,都很好。」
我拉著他在床上坐下:「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最近幾天。」
他熟練把手指伸過來,任我把玩,乖到無可救藥。
因為我的抗議,他現在也不抹發膠了,劉海軟綿綿地貼在額頭上,少了幾分凌厲,看著柔和些許。
隔壁的房間里,就是他上輩子自殺的地方,血濺了滿地。
而現在,他抱著我,下巴枕在頭頂,神情溫和又饜足,像一頭吃飽了,懶洋洋趴在草坪上曬太陽的猛獸。
他的命運,算是被我改變了嗎?
22
婚期很近了。
我天天去找他,待到很晚才走,我爸罵了我好幾次不矜持。
沈暮卻好像挺高興的。
吃的也多了些,胖了點,瘦削的手指多了幾兩肉。
有一次我就要去找他,公司樓下,看到了等待在那里的梁聲。
他一上來就抓住我:「你被他蠱惑了,我帶你走,我們去北美。」
「你瘋了?」
我不敢置信地甩開他。
「隨便你怎麼想,但我絕不能再讓你這麼陷下去。」
梁聲咬牙:「你不喜歡他,婉婉,你就是新奇,你不能就這麼把一輩子搭進去。」
「我喜不喜歡他,和你有什麼關系?」
我覺得奇怪:「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
梁聲睜著滿是紅血絲的眼,臉上突然布滿悲愴。
他像突然泄了力,聲音很輕地哀求我。
「我們聯姻好不好,婉婉,你不能就這麼不要我……」
他狼狽得像被打過,西裝皺巴巴地貼在身上,惶惶地哀求我的憐憫。
我想起上輩子,閨蜜在梁聲結婚時,告訴我的話。
「但凡先結婚的是你,他絕對得發瘋,什麼一見鐘情單純可愛,哪里比得上你和他之前的情誼?
「他不過是仗著你這些年對男人沒興趣,他是你唯一一個異性朋友,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濫情……」
「梁聲。」
我神情復雜地喊了他一句,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
「回去吧。今天的話,我當沒聽過。
「我要結婚了,以后,你也注意一點,不然讓人誤會,說不清。」
他惶惶盯著我,就那麼,落下了淚。
低聲喃喃:
「我不過錯過一會,就沒有回轉的余地了嗎?」
「我們是朋友。」
我用上輩子他回答我的話,回答了他。
「如果你愿意,我們一輩子都可以是。」
23
推門進去的時候,沈暮正坐在沙發上,身上滿滿的低氣壓。
「今天怎麼那麼晚?」
「樓下遇見了個朋友,聊了會天。」
我把帶過來的點心放在桌上,轉頭看他還是一臉陰郁,有點奇怪。
「你怎麼了?」
沈暮抬頭看著我,聲音莫名有點委屈。
「和梁聲聊得怎麼樣?」
「你怎麼知……」
我想問他怎麼知道,又想起他在我身邊派的那一堆人,覺得沒必要。ყz
我實話實說:「他過來找我,說想帶我走。」
沈暮眼底閃過陰鷙。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靠著他的身子,懶洋洋說:「不過我拒絕他了,我說想留在你身邊。」
沈暮慢吞吞「哦」了聲。
「不夸夸我?」
他偏過頭:「這有什麼好夸的?」
「我可是當著別的男人的面,向你表忠心了誒!」
我不滿地掐了他一下,故作嗔怒。
「你怎麼能一點表示都沒有?」ӳž
沈暮喉結滾了下,茫然無措地看著我,半晌,起身從抽屜里拿了一個盒子過來。
打開,是一個巨大的藍水晶項鏈。
我覺得有點眼熟:「是香港拍賣會上那個?」
「嗯。」
我噗嗤笑出聲。
項鏈很好,很值錢,但沈暮當時花了三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