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目。
「今晚不回嗎?你是不是和遲暖暖在一起?」
「她是除了找你沒有別的辦法嗎?你是誰男朋友?」
「你就這麼相信她的話,覺得是我做的?我聞熙,在你宋離眼里就是這個樣子?」
不能看了。
我心臟有些悶。
我下床上洗手間,因為腦袋受傷不能走快,打開門卻發現了一個裸男,顧淮全身上下只有一個手表,看到我,他愣了不止一秒。
我錯愕往后退,想關門,門絆住我腳了,我護著腦袋又怕跌倒,只能看著門吱呀吱呀,慢悠悠地在我面前關上。
……又慢慢彈開。
「顧淮你洗澡憑什麼不關門!!!」
「……想不到你一個病號會手腳這麼麻利。」
「你賠我眼睛!!」我暴走了。
「……好。」
他這個流氓!!
我氣得好不容易慢悠悠轉身,捂住臉,心里又酸又澀,他是怎麼做到當年不喜歡我,現在還對我這麼好的?
我是不是被他折磨的心智出問題了,才去找宋離的啊。
12
住院期間我問了幾個熟悉的朋友,我這幾年發生的重要的事。
無非幾件。
我和宋離創辦了聞宋科技傳媒公司。
遲暖暖其實是我后來介紹進去的員工。
顧淮高考分數很高,卻到了一所省會二流院校,學校很珍惜,給了保研資格。
可他大二時,一場省隊籃球決賽受傷,跟腱嚴重撕裂,被迫休養一年,以后情況需要看恢復。
后來,他索性選擇了退學,出國。
而我,雖然分數高出宋離 50 分左右,還是和他去了一所學校,還有遲暖暖。
命運,應該就是從高考完開始出現剝離的。
13
敲開宋離的門時,開門的是我半個月沒見的宋離。
我壓根沒給他發信息,也沒想到有人在家,我原本想我是業主,怎麼著都能叫物業開門的。
宋離看到我,一愣。
他突然跌跌撞撞過來,死死地抱住了我。
他吐著重重的氣,在我耳邊,嗓音嘶啞又不甘心說:「……你怎麼這麼久一條信息也不給我發。」
「你受傷了,即便離婚,我也是會管你的。」
「……你是怎麼舍得的?」
這人很奇怪。
離婚是他逼我的,可能習慣了我追著他跑,舍不得他,現在卻受不了我突然轉性嗎?
「因為不記得了,不記得我們怎麼好,也不記得你具體對我怎麼壞,我對你沒感覺了。」我怕受傷所以沒掙扎,我的腦袋可比我的節操重要一點。
我側過頭冷冷看他:「你不是都知道嗎?我在去離婚的路上失憶了啊。」
宋離的眼睛,突然變得猩紅,如受重創。
「……全都不記得了?一點都沒?」
「嗯。我記憶只留在高考后。」我如實回答,瞇眼,「你松不松?」
「高考完?」
宋離似乎也記起了什麼,似乎透過我想到了某個人,某個夜晚我和他說過的那些話,突然整個人變得咬牙切齒,將我按在墻上,發狠地扣住我的頭吻下來:
「你不能……」
「聞熙,你不能回到那一天!」
「你不可以選他,你是我的……」
我真的慌了,當一個男人用蠻力的時候,我整個人滿心驚恐,即便用力我也掙扎不開。
「是你親口答應我,再不和他聯系,再不讓我猜忌,聞熙,你給我回來!!」宋離瘋了,他不知道怎麼突然不能接受這一點,唇胡亂落在我嘴上,似乎要將我吃下去,再重塑一個我出來。
一股力量突然將他往后拽,然后用溫厚的胸膛接住我,一拳將我們剝離開。
我嚇死了。
下意識抱住這個人。
顧淮滿眼怒火,卻發著抖,小心翼翼將我抱在懷里,理清楚我被弄亂的頭發。
他不和宋離說話,只小心看我有沒有事。
宋離被揍了以后站起來,似乎因宿醉整個人搖搖晃晃,盯著顧淮,如臨大敵,突然他怒極反笑,說:
「你賤不賤,顧淮,聞熙都對你說過那麼過分的話,你還回來管她?身為男人沒骨頭的嗎?
「你運動生涯都因為她毀了,她卻叫你不要計較,也不要追訴那個人,她說你就聽,她多年后叫你,你就像狗一樣爬回來。
「她都跟我睡過了,敏感點我如數家珍,這你都要?」
14
這話說出來,震驚的是我。
即便我此時失憶,我腦袋也嗡嗡的。
好歹是曾經最親密的枕邊之人,這人精神出軌,逼我離婚在先;不讓顧淮回來找我在后;如今他對著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說這種羞辱我的話。
顧淮抓住了我攥緊拳頭的手。
他深吸了一口氣,沒生氣,反而淺笑了一下,似乎正在與自己荒唐的這些年和解。
他一直知道我打架厲害。
習慣在我空手道課結束后來接我回去,然后盯著我不讓我喝碳酸飲料,我學了多少年,他就買了多少年的電解質水給我。
我以為他多少有點喜歡我的。
可我托人給他遞了紙條后,他沒來赴約,反而遲暖暖帶回的紙條上,他清晰的字跡寫著:「聞熙,別叫我惡心你,以后這些話,一個字都不要再對我提,否則,連朋友我們都不要做了。」
怎麼會這樣。
是哪里出了差錯。
顧淮摸了摸我的頭發,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見我已經都聽到了,也瞞不住了,他笑了:
「見過我打架嗎?聞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