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愿意以皇后之位,彌補你。」
我怔怔望著楚璟御,覺得可笑至極。
他為了保全臉面,讓我爹爹背一世罵名,自私自利,昏庸至極。
還說要用皇后之位來彌補我。
呵,呵呵……我虞星珞寧可下十八層地獄,也不愿嫁給自己的殺父仇人。
他憑什麼以為,我會稀罕他的皇后之位?
楚璟御是天子又如何?既然天子不做人,那就殺,都殺了!
我冷聲道:「陛下,實不相瞞,臣已有心上人,請恕臣不能答應陛下。」
楚璟御不敢置信地問:「星珞,你有心上人?那人是誰?」
我望著辰王府的方向,淡聲道:「是辰王殿下。」
15
辰王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我去辰王府見他。
牧舟正在給他背后的傷口換藥,我走過去,接過藥罐:「讓我來吧。」
楚辰淵背上有深深淺淺的劍傷,年份很久了。
想來,那些年他在封地的日子也不好過。
換完藥后,我平靜地說:「辰王殿下,我今日來,有一事相求。」
楚辰淵穿好衣衫,轉過身來:「你所求之事,本王答應你。」
我微訝:「我還沒說什麼事,辰王就答應?不問問是什麼事嗎?」
楚辰淵目光溫潤:「你是姑娘家,這種事,不該由你來說。本王求之不得,你等本王的消息即可。」
我臉頰微微泛紅,看來,我來的目的他已經猜到了。
皇帝要封我為后,我告訴他,我心上人是辰王殿下。
若楚辰淵用上回獸王獎賞來求皇帝給我和他賜婚,便可斷了皇帝對我的念想。
我臨走前,楚辰淵對著我的背影說:「星珞,本王甘愿當你復仇的棋子,卻也希望你能以真心待本王。」
我腳步怔住,我滿心滿眼只有仇恨,還有真心嗎?
或許還有吧。
爹爹以前常教導我,要與人為善,以真心換真心。
這些年,我明面上與楚辰淵沒有來往,可暗中,他卻以一腔真心待我。
那我,在復仇之余,便試著用真心待他。
「好。」我丟下一句,離開了辰王府。
翌日,楚辰淵進宮求皇帝為我們賜婚。
聽聞皇帝砸碎了硯臺,兩兄弟鋒芒畢露,最后皇帝妥協,擬旨給我和辰王殿下賜婚。
我成了準辰王妃。
楚璟御采納了我的建議,將紀家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推到皇后頭上,企圖用廢后來平息民怨。
廢后的圣旨一經頒布,百姓和文武百官皆不滿意,高喊著要皇帝斬殺妖后。
妖后一日不除,民心一日不穩!
楚璟御思前想后,決定親自去羅霄山圍場,斬殺妖后。
此時距離紀傾菡被關進圍場已有月余,這一月來,紀傾菡過的是豬狗不如的日子。
蟲卵將她的傷口啃噬得血肉模糊,渾身散發著腐肉的味道。
深淵里的蛇蟲鼠蟻都喜歡往她身上爬。
葉兒和張御醫留下來,并非為了照顧她,給她治病,而是為了加倍折磨她。
紀傾菡以為紀家不會放任她不管。
她以為皇帝還會再想起她。ץź
她以為她還有太子那張王牌,遲早有一日會再翻身。
所以,哪怕在深淵里再難熬,她都咬牙挺過來了。
聽葉兒說,紀傾菡每日每夜都在咒罵我,對我恨意滔天。
很好啊,這些年,我也是憑借著對她,對楚璟御的恨意挺過來的。
我嘗過的滋味,終于也讓她嘗了一遍。
可還遠遠不夠。
16
紀傾菡被人從深淵里放出來,她身上穿的還是曾經那件鳳袍,卻已破舊不堪。
身上散發著一股臭味,頭發凌亂得如同雞窩。
楚璟御站在山洞外都聞到了,他嫌棄地捂著口鼻,命太監總管:「讓人將她身上的鳳袍扒了。」
幾個太監戴著面罩和手套,去扒紀傾菡的鳳袍。
紀傾菡大叫:「本宮是皇后,你們憑什麼扒本宮的鳳袍?」
一位好心的小太監向她解釋道:「紀庶人,你已經被廢后了,不再是皇后,自然不能穿著鳳袍。」
「什麼?不可能!我是太子生母,怎麼可能被廢后?」紀傾菡不敢置信,她瞟見了山洞外那一角龍袍。
她試圖往山洞外爬,大叫道:「陛下,救臣妾。他們騙人的是嗎?你怎麼可能會廢了臣妾?臣妾是軒燃的生母啊!」
紀傾菡的鳳袍被扒去,剩下白色染滿鮮血和膿汁的白色里衣。
她爬到山洞外,站在楚璟御面前,試圖去抱住他的腳。
楚璟御皺眉往后退兩步,隨后抽出侍衛腰間的劍,抵住紀傾菡的脖頸。
他面容冷冽,對紀傾菡沒有一絲愛意,有的只是厭惡:「皇后,你已被廢。你是軒燃的生母沒錯,可你錯在亂政。為了大曜國的江山社稷,朕唯有犧牲你了。」
「啊,不要,不要——」
紀傾菡尖叫出聲,她看見站在遠處的我,發了瘋一般說:「陛下,你別被虞星珞迷惑,她是于家孤女于珞,這一切都是她精心編織的復仇大網……」
她的話還沒說完,劍刃割傷了她的脖頸。
割得不深,楚璟御本想再往深了來一刀,我出聲制止:「陛下,別臟了您的手,剩下的交給臣吧。」
我說完提醒太監總管:「陛下的衣袍被廢后弄臟了,快去給陛下換身衣衫,以免染上惡病。
」
楚璟御聞言,連忙轉身離去,想必是找地方去換衣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