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出了很多時間,連著熬了一個月。
而徐庭桉總是一臉輕松,他默默守在我的身邊,為我熬粥,眼里滿是心疼,「注意身體,大不了我認輸就行。」
我放下電腦,摟著他的脖子,親昵道,「怎麼?徐總真想認輸?」
他揉了揉我的頭,吻落在我的額頭,「知知想要的,我不爭。」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吃了幾口,又繼續埋在電腦前,而徐庭桉已經離開房間。
競標的前一晚,我找到合作方,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真的決定了?」她勸著我,反復提及這是一個機會。
而我彎腰致歉,「對不起,我自愿放棄。」
為了徐庭桉,這次我想讓他贏,想讓他成為董事會最有話語權的人。
競標下午,徐庭桉先抱了抱我,他眼里的晦暗我未能及時發現,卻在屏幕顯示出方案的時候,展露無遺。
徐庭桉用的,是我的方案。
他背叛了我。
之后,眾人的目光朝我聚齊,我起身沉默,在徐庭桉的逼迫下道歉,「對不起,我自愿放棄。」
結束后,他拉著我的手,說出口的話冠冕堂皇,「你別生氣了,你贏我贏都是一樣的。」
「徐庭桉,其實你會贏的。」我看著他,第一次覺得面前的人陌生無比。
徐庭桉算計我,在所有人面前逼得我退無可退。
不知道從哪一年起,他玩弄人心,說出口的話真假難辨。
名利場上,徐庭桉早就不是十八歲的徐庭桉。
他權衡利弊,把我舍棄得如此輕易。
可當我計較著一切的時候,徐庭桉因摔傷住進了醫院,他揉著右腿,拉著我的手,「知知,我只有你了。」
「我們不鬧了好嗎?我錯了,我不要公司了,我把一切都還給你。
」
「我的腿好疼啊,連它都在替知知懲罰我。」
心里筑起的防線轟然倒塌,徐庭桉學會了用那條腿拿捏我,就像抓住了蛇的三寸,毫無還手之機。
我明白一個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許他的女人超過他,他更希望一個女人好好待在家里,賢妻良母。
如今再回頭看過去,所有的恩愛甜蜜都是假的,只有背叛與欲望。
我從公司離開的時候,她還跟我說了一句話,
「宋知,還有一個人,你該見見。」
8.
我跟著手機里的地址去了一個高端住宅,開門的是個中年女人,禮貌地朝我點頭,又朝里叫了主人,「徐太太,是您的朋友嗎?」
從樓下報出徐庭桉名字,保安對我必恭必敬的態度,我便猜到了里面的人。
來人是個五官精致的人,皮膚白皙,一雙眼特別好看,年紀估摸著也二十出頭,我突然覺得她有些像誰,卻又實在想不起來。
這才是徐庭桉真正藏起來的人,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正孕育著生命。
「是我的朋友。」她抬眸看我,又朝那人吩咐,「家里沒什麼事,你先出去吧。」
我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很難應對,她知道我的身份,不詫異,跟著徐庭桉的時間不短,懷孕了也沒有聯系我,有城府。
「幾個月了?」
「四個月了。」她摸著小腹,嘴角含著笑意。
我突然后悔找上門來,本以為是正大光明地找小三,可對方給了自己好臉色,有問必答。
而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更像一個橫在他們之間的小三,于是騎虎難下,也只能自揭傷疤,「你跟著他幾年了?」
「四年。」
四年前,好像就是競標的那年,那是我們第一條裂縫的開始。
可我還是不死心,想到她的平靜,想要撕開一道口子,想要她難堪,「他不止你一個女朋友。」
「我知道,可他分得清,其他人不過是他的逢場作戲,是他的露水情緣。我從不在乎這些。」
她看著我,語氣依舊溫和,只是說出口的話別有意味地炫耀,「和他在一起的第三年,我鬧過幾次,可他耐下性子哄我,我說冷,他便帶我去日本玩,他肯耐下性子哄我,這個家的每個物件,都是他布置的。我們有次吵得兇了,他說,你對他而言,是舊情,也是親情。」
字字誅心,原來他還會愛人,他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其他人。
這一趟,簡直是我自取其辱。
「時間長了都會變成親情」我笑了笑,心口卻越發疼了起來,于是只能強撐著站起身離開,「徐庭桉不是個多情的人。」
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在車上坐了好久,再次緩過神來的時候,滿面淚水。
劇烈地咳嗽再也忍不住,即使用紙巾緊緊抵著唇,滿嘴的血還是涌了出來,紙巾瞬間被打濕,紅得嚇人。
我蜷縮著身子,強忍著疼痛過去,一陣一陣的,早就分不清是徐庭桉帶給我的傷痛還是身體的疼。
我打開面前的鏡子,鏡子里的人蒼白病態,就像看到了父親。
自從父親離開后,徐庭桉是我唯一的親人,如今,親人有了更親的親人。
了無牽掛,這世上怎麼就剩自己一個人了。
徐庭桉的電話就這樣打了過來。
「來公司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敷衍的溫柔,「公司的人不懂事,我忙著也沒顧得上。
」
「在哪呢?我過來接你。」
我握著手機,忍不住地發抖,最后笑得荒唐又解脫,「徐庭桉,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