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
回家之前,我去了一趟商場,買了一件外套,隨意找了一家店,打印了離婚文件,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 10 點。
徐庭桉坐在沙發上,眼睛紅得發狠,「去哪了?怎麼衣服也換了?」
我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自顧自地從包里翻出離婚協議,走過去放在他的面前。
「宋知,你什麼意思?」他拿起文件,朝半空砸了出去,幾張紙還沒來得及訂在一起,紛紛揚揚地散落在地上。
我慢慢蹲在地上,一張一張把紙張撿起來,卻被他扼住了手腕,「宋知,你能不能說句話,別他媽給我裝死!」
說什麼呢,我被逼著抬眸,對上他的雙眼,「徐庭桉,你后悔嗎?」
他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眼里的怒氣越發嚴重。
「你后悔了,一條腿換一條命。」
「怎麼又說這件事?」他皺著眉,「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
「兩清了,當年你不要命,我現在把公司給你。」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彎腰把最后一張紙撿起來,「我簽好名字了。」
「我們之間還算得清嗎?」他冷笑著。
的確,相識十三年,相愛十二年。我們的糾纏太深。不動產和其余大大小小的股份投資加在一起,一時之間怎麼能算得清。
「我不要了。」
在他錯愕的神情中,我斬釘截鐵地重復了一遍,「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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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呢,」一瞬間,他身子一顫,眼里終于慌張起來,沖過來抱著我,「我錯了,公司的人惹你不開心,我開了就行,你不是想回公司嗎,明天就回去好嗎?我們出了問題,一個一個解決,但你...不能不要我。」
我被他用力抱著,只覺得人心復雜,徐庭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霸占著你,又被外面的燈紅酒綠迷了眼,他嘴上說著離不開你,卻又把你推得很遠...
「徐庭桉,我真的累了。」
他不肯放開我,直到我的電話聲一次又一次打破這份寧靜。
他發了瘋一般搶過我的包,翻出手機,當著我的面接了起來。
是十七歲的徐庭桉,如今在意我的,好像只有他,「宋知,你在家?」
「我一直聯系不上你,我現在...」
我被他推倒在地,手機被他砸了出去,「宋知,又是他,你怎麼就這麼賤?」
「你想離婚是不是因為他?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是不是又把他帶回家了?」
「是。」我費力站起來,「你有哪一點比得上他?你配嗎?你連徐庭桉這三個字都不配。」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是響亮的耳光,是他揮手,是我直愣愣地接下了這一巴掌。
我低著頭,整個人都是懵的。這一巴掌太疼了,比生起病來的時候更兇猛,更疼。
隨之而來是更難聽的話,「他比我會伺候你,想玩點新鮮的?這麼饑渴,找我啊。」
往往是最親密的人,說出的話才能傷人最深。
10.
徐庭桉拖著我往里走的時候,有人直接砸了窗戶,破窗而入。
他沖了上來,對著徐庭桉的右腿就是狠狠一腳,讓他一個踉蹌倒地。
徐庭桉眼前一黑,但還是扶著墻起身,聲音冰冷嘲諷,「喲,姘頭來了。」
他看著我的右臉的傷,就像打在他的臉上,難受的無法形容,「徐庭桉,你打她了?」
「你有什麼資格打他,我他媽殺了你!」
兩人扭打在一起,徐庭桉也絲毫沒有相讓,兩人都沒有占到對方的好處,背部狠狠地撞到墻面,桌上的所有裝飾也一掃而空,碎了滿地。
我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抖得越來越厲害,隨后狠狠一咳,鮮紅黏稠的液體就這樣涌了出來,「徐...庭...桉...」
是十七歲的徐庭桉沖了過來,他把我抱在懷里,一點一點用衣袖擦拭我的嘴角。
「宋知,別怕。我來了,我帶你走...」
而另一個人也似乎被嚇到了,臉色變得和我一樣蒼白,他拖著右腿,慢慢蹲在我的身邊,手指都在顫抖,「怎麼...怎麼了?」
這樣慌亂無措的語氣也會從他的口中說出,我小心翼翼拽著身邊人的衣服,輕輕回答,「好。」
他就這樣將我抱了起來,可徐庭桉絲毫不讓,攔在門口,「她是我的妻子,你帶不走她。」
一句話,好像我就是依附在徐庭桉的身上的物件,一件屬于他的東西。
他可以接受這件東西破爛,卻絕不能拱手他人,即便那個人是另一個時空的自己。
「徐庭桉,你還記得十七歲的自己嗎?」十七歲的他睜大雙眼,摟著我的手指用力到發白,「十七歲的徐庭桉最在乎的人是誰,你還記得嗎?」
「我就不該來這個世界。」
臉上早就濕了一片,努力把哽咽壓在胸口,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十七歲的徐庭桉就喜歡我嗎?他的愛比我還早,比我藏得更深。
可三十歲的徐庭桉怎麼就忘了呢?
11.
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床邊趴著一個人。
我看清他的臉后,將手從他的掌心抽離,他抬眸的時候,狀態更差,雙眼布滿密密麻麻的血絲,眼神倒是溫和了不少,「知知...餓了嗎?」
最親昵的稱呼,卻是傷我最重的人,我躺在床上,只在意那個叫我宋知的大男孩,「他呢?」
「知知,聽話好嗎?」他眼里少有的溫柔和寵溺終于失而復得,「我聯系最好的醫生,我們一定能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