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剛落,我爸下一巴掌抽在了他臉上。
「怎麼和你姐說話的?」
宋鴻圖傻了:「爸,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
「你維護馮瀟瀟,她能給你傳宗接代嗎?」
我爸快被他的負數智商氣死了。
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下了死命令。
「總之,在這個家里不許對你姐姐不敬!」
宋鴻圖不敢違抗他的命令,捂著被打疼的地方,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爸又倒回來給我賠不是:
「瀟瀟,他還小不懂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你們是姐弟,血濃于水,以后還要相互扶持呢。」
相互扶持?
這約莫是我聽過的最荒唐的話了。
我慢悠悠地品完一杯茶,放下茶杯,譏笑道:
「您老真厲害,我媽都變成鬼了,還能給我造個弟弟出來。」
我爸被噎了一下,面上全是難堪。
這一刻,我對他最后一點孺慕之情都沒了。
誰能想到呢?
他的演技居然這麼好。
偽裝了二十多年,直到我媽死了才原形畢露。
當年入贅馮家,也是為了吃絕戶吧?
只是這塊餅太燙嘴,不一定吃得下去呢。
4.
我不愿與他多言,起身上樓。
后媽猶豫半晌,也追了上來,叫我:
「瀟——」瀟。
我如冷面煞神一般,猛地回頭,嚇得她立即噤聲。
「有事?」
我的語氣很冷淡。
至少到現在為止,我對她和宋鴻圖都沒好感。
她渾身都彌漫著一股風塵的味道。
尤其是那水蛇腰,絕了!
扭起來像是沒骨頭一般,又柔又軟。
我皺眉,心底生出些許不喜。
同樣是不盈一握的腰肢,和我媽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她似是看出了我的不喜,面色愈加忐忑。
小心翼翼道:
「我來找你投誠。」
「你好好跟著我爸,還有兒子傍身,不是很好嗎?」
投誠?
我可不想放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
說罷,我要走。
后媽著急之下脫口而出:
「我大學畢業就跟了你爸,到現在有四五年了!」
我驚到了,腳步頓住。
她閉了閉眼,一股腦兒全部交代出來了。
「這些年你爸借著慈善的名義和不少大學生不清不楚的,我就是其中一個。」
「那他為什麼要把你娶你回家呢?」
「大概是覺得我和你年紀差不多,能讓你放下戒備吧。」
原來我爸在我十四歲的時候就劈腿了。
怪不得那時候我媽突然決定把我帶去公司教導。
她每天都加班到很晚。
我在她公司做完作業回家,看到我爸一人在家孤苦伶仃,還很心疼。
讓我媽多抽時間陪陪他。
她總是笑而不語。
不揭穿不撕逼不離婚,除了怕分財產外,怕是還想給我營造家庭和樂的假象吧?
豪門里多的是父母不和,生下孩子后就不管不顧的例子。
我曾一度引以為豪,我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到頭來,都是我媽精心給我織造的一場美夢。
現在她死了,我必須獨自面對夢醒過后的冰冷和險惡。
心口的位置莫名有些堵,說不來的感覺。
我長長噓了口氣,憋回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轉身回了房間。
5.
花了很長時間,我才理清楚思緒。
我媽死了。
靠著遺囑她那一份遺產全部留給了我。
但是夫妻共同財產,我爸那里還有一份。
這一份一不小心就會全部落入宋鴻圖的手里。
而且,他還眼饞著我手中的東西。
怎樣才能阻止他呢?
我絞盡腦汁,暫時沒想出應對之策。
便打算下樓接水喝,順便放空一下腦袋。
卻沒想到撞見了二宋父慈子孝的一幕。
他拿了顆煮好的雞蛋在宋鴻圖紅腫的臉上輕柔滾涂,溫和問:
「打疼了吧?」
說起這個,宋鴻圖就憤憤不平。
「爸,我是你唯一的兒子,可你居然為了她打我!」
我爸也滿是無奈。
「我本是打算等馮竹慈死后接手公司的。
「你姐年齡一到就送出去商業聯姻,到時候整個馮家都是我們的了。
「誰知道那個賤人居然在背后留了一手!」
他愈想愈生氣,一用力,雞蛋就在他手中粉碎。
宋鴻圖也被他的情緒感染,啐了一口,罵道:
「詭計多端的娘兒們,真可惡!」
「所以啊,你要隱忍獲取你姐姐的信任,到時候什麼事都好辦了。」
我爸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低聲囑咐。
宋鴻圖拍了拍胸脯保證:
「爸你放心我絕對將那小妮子哄得服服帖帖的。」
我躲在黑暗中,將他們的談話從頭到尾聽了個清楚。
握著玻璃杯的手漸漸攥緊,用力到指節發白。
是你們要來招惹我的,那就別怪我殘忍了。
6.
翌日。
宋鴻圖對我的態度果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下樓時他起身迎接我。
滿臉笑容不說,還貼心地替我拉開椅子。
「姐,你起床了?」
他穿了明致中學的校服。
襯衫領結,西裝長褲,一樣不落。
穿得倒是人模狗樣。
可依舊遮擋不住從他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小家子氣。
我繞過他坐到了主位上。
宋鴻圖的殷勤獻了個寂寞,他強忍著怒氣,提醒:
「那是爸爸的位置。」
我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從前我媽當家做主的時候,這個位置她坐。
「現在我成了家主,自然是輪到我了。
「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