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目光由上往下,掃過宋鴻圖打抖的雙腿,犀利評價:
「慫逼。」
那是來自同性最真切最有力的嘲諷。
宋鴻圖瞬間破防,梗著脖子大吼:
「我才不是慫逼!
「我可是馮家未來的繼承人!」
他為了證明自己,用力到脖子上、額頭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來。
時緒笑容淡下,瞅了我一眼,當即意會他的身份,指著馬場:
「那你敢和我賽一場嗎?」
宋鴻圖全身上下都寫著抗拒,卻在觸及時緒輕蔑的眼神時,生出反骨,應戰:
「比就比。」
「得嘞!」
去馬廄選馬前,時緒湊到我耳邊,低語:
「等著,爺給你收拾他。」
10.
從頭到尾我都默不作聲,漠然置之。
宋鴻圖受不了激將,自個兒要找罪受,找苦吃,關我屁事。
時緒已經是老手了。
瀟灑地翻身上馬,朝著場外的我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夾緊馬腹,繞場小跑了兩圈。
而宋鴻圖還在原地,連上馬都是難事。
時緒居高臨下地蔑視著他,繼續嘲諷:
「不行就不要勉強,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從小學騎馬的。
「安分守己,不要肖想不屬于你的東西了。」
宋鴻圖低頭沉默,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一腳踩上馬鞍。
想要一鼓作氣上馬。
只是途中不小心踹了馬一腳,還沒等他上去,便被馬甩了出去。
屁股著地,仰面朝上。
就差一點,那馬蹄子就要落到他身上了。
還是時緒看他可憐,一個縱身從馬上跳了下來,及時拉住韁繩。
他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他由人扶著,一瘸一拐地從馬場里面出來,痛得臉部抽搐。
看到我,像使喚傭人一般,吆五喝六:
「我要回家!」
「自個兒想辦法。」
我才懶得理他。
轉身走進馬場里。
和時緒一起痛痛快快比了兩場。
他輸給了我。
時緒慚愧地摸著鼻子:「你的馬術越來越好了。」
彼時我正拿毛巾擦著臉上的汗珠,大汗一場后,從身到心都萬分舒暢。
聽言,玩笑道:
「我鞭子也揮得越來越厲害了,要體驗下嗎?」
時緒頓時菊花一緊,慌忙搖頭:
「不用了。」
「欺軟怕硬。」我評價他。
時緒敢怒不敢言。
宋鴻圖還在休息室里,我走時沒有喊他。
而是交代馬場的工作人員友情幫他打個的,然后坐時緒的車回家。
11.
我爸明明已經崩人設了。
還拿著家庭煮夫的劇本不肯放。
聽見門鈴聲,他穿著圍裙、舉著鍋鏟從廚房里探出頭,語氣和藹:
「回來啦?快去洗手吃飯,今天爸做了一桌子好菜。
「這可是我們爺仨第一次吃團圓飯。」
隨即他的目光往我身后一瞧,沒有看到他期待的身影,愣了下:
「你弟呢?」
「后頭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
宋鴻圖扶著腰一瘸一拐地從外面挪進來。
「兒子!」我爸大驚失色,扔了鍋鏟著急忙慌地跑過去,擔憂地看上看下,「怎麼回事?」
宋鴻圖告狀:
「還不是馮瀟瀟那個賤人,她居然聯合外人欺負我。
「爸,你一定要替我討回公道!」
我爸用行動向我證明了,他究竟有多在乎他這個寶貝兒子。
直接撕破了臉,連一點父女情分都不顧。
黑著臉,冷聲斥責我:
「馮瀟瀟,我不是囑咐過你要姐弟友愛的嗎?
「你還縱容別人欺負你弟弟,甚至還把你弟弟丟下,讓他一個人回來。」
「你果然像你媽一樣鐵石心腸,冷血無情。
」
擦!
我猛地甩出鞭子。
鞭子擦過空氣,發出凌厲刺耳的聲響。
猶如游蛇一般蜿蜒卷了過去,抽打在兩人身上,痛得他們嗷嗷叫著滿地亂跳。
鋒利的鞭尾彈在我爸的小臂上,留下清晰的鮮紅鞭痕。
火辣辣的疼侵襲了他的大腦神經。
我爸勃然大怒:「馮瀟瀟,你居然敢和老子動手?」
此刻的他在我眼里就像個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在我這里已經沒有任何威望可言,還妄圖拿父親的身份壓我。
我煩躁地掏了掏耳朵,警告:「再吵吵,本小姐可就要家暴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他們全身上下也只剩下嘴最硬了。
我上樓前看了那父子倆最后一眼,宋鴻圖緊緊地攥住我爸的袖子不放。
一雙眼睛里陰云籠罩,壓抑著巨大的恨意。
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
高考后就是我十八歲的成人禮。
屆時,遺囑將會生效,我會正式接手公司。
剩下的時間里我還想讓自己的高中生活輕松一點。
希望那兩個人不要不識好歹,往我的槍口上撞。
12.
不知道是不是我爸開小灶了。
讓宋鴻圖深刻理解到「臥薪嘗膽」的真實含義。
他近來放下他不可一世的姿態,開始巴結討好班上的富家子弟。
其中他最殷勤的那個人還是我的死對頭——江雨劍。
他這人最愛仗勢欺人。
曾經欺負過一個女孩。
被我知道后,用麻布口袋罩住他的頭,狠狠賞了他一頓鞭子。
我力道把握得很好,不至于內傷,卻足夠讓他痛上一陣子了。
即便知道是我做的,但苦于沒有證據。
如今能拉攏宋鴻圖膈應我,何樂而不為?
宋鴻圖剛剛跑腿幫他買回來一瓶飲料。
江雨劍接過看了一眼后,就丟回他懷里,語氣散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