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將血跡從我的身上移走。
可。
任憑她怎麼涂抹,血跡就如同溢散在她的指尖,模糊一團。
怎麼也抹不去。
終于,她再也支撐不住,捂著照片開始失聲痛哭。ŷz
小小的身軀縮成一團,一抽又一抽,像一只受傷而又只能獨自舔食傷口的小獸。
「姐姐,我好想你……」
這是我去世第三天,林雙第一次直白地宣泄表露自己的情感。
她是那麼地小,那麼地無助。
我多想抱緊她,并且自豪地告訴曾經的醫生。
你看,你說錯了,我的妹妹不是怪物。
林雙哭累了,躺在我的床上睡著了,懷里緊緊抱著我們的合照。
我替她蓋好被子,轉而看到還未熄屏的手機。
是一張合照。
姜微微和姜父姜母的合照。
那一刻,我清楚知道,林雙的復仇計劃。
才剛剛開始。
6
再度睜眼,我是被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驚醒。
一輛車牌為 9999 的保時捷卡宴緊急剎車停在路邊,車頭前是一輛被撞倒的自行車和躺在地上的林雙。
車主并不難認,正是姜微微的父親,姜明楊。
而這條路,是姜明楊前往公司的必經之路。
坐在車里的姜明楊以為又是碰瓷的,不耐煩地指揮著司機下車驅趕。
直到偶然抬頭的瞬間,看到林雙那濕漉漉的雙眼。
姜明楊下了車,林雙的計劃得逞了。
我總覺得今天的林雙有些不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哪里變了。
直到姜明楊對林雙表現出超出尋常疼愛的眼神時,我才明白過來。
是姜明楊意外喪生的妻女。
姜明楊是白手起家,后來糟糠之妻與女兒死在一場大火之中。
妻女的死對姜明楊打擊很大,他足足消沉了有兩年之久。
在這兩年里,他踏遍各地的佛寺,捐出全身家當給慈善機構,只為求得妻女能早日投胎轉世。
后來,姜明楊再度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以事業有成的商人形象,帶著新婚的妻女,也就是姜微微和她的母親。
林雙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姜微微一個人。
不得不承認,林雙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天才,無師自通,她精通各類人體的構造和解剖,人在皮和骨,骨不可變,但皮相卻是可以通過一定的手段來做到改變。ўʐ
而面前的林雙跟姜明楊意外喪生的女兒,有著七八分相似。
倘若姜明楊的女兒沒有死,也應該如林雙一般年紀。
林雙賭對了。
姜明楊的眼神中閃過片刻的驚詫,在看到林雙手臂上止不住涌出來的鮮血時,這份驚詫又變成心疼,一個父親對于女兒的愛。
「小姑娘,有沒有傷著?叔叔帶你去醫院。」
第四次,醫院候診室前,姜明楊第四次看向林雙。
而林雙只是不解地望向姜明楊,摸了摸臉,莞爾一笑。
「叔叔,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而正是這一笑,如果說先前有七八分相似,那如今這神態足以在一瞬間以假亂真。
姜明楊的妻子是陪著他白手起家的,陪著他從一無所有走到創立自己的公司,糟糠之妻再如何不堪,而斯人已逝,在歲月打磨之中,不堪會消散,只會剩下無盡的回憶。
記憶是會模糊的,而這幾分的相似也足夠讓姜明楊瞬間紅了眼眶。
「沒,只是你長得很像叔叔的一個女兒,但是她已經走了很多年了。
」
林雙趁機握住姜明楊微微顫抖的雙手,安撫似的輕揉著。
「對不起,叔叔,讓您想起了您已經逝去的女兒,勾起傷心的回憶。
「姜叔叔,您這麼溫柔,想必您的妻女也一定是溫柔的人吧。」
姜明楊瞬間紅了眼眶,其實幾番對話下來,林雙不難察覺出,姜明楊對已逝的妻女感情之深。
姜明楊視線落在林雙的臉龐上,喃喃地講起了從前。
「房子起了火,她們被困在高層,等救援趕到時,一切都晚了。當時我正好去外地出差,湊巧避開了大火,但也永遠失去了她們……」
姜明楊的話尚未說完,就被一尖聲打斷。
「好你個姜明楊,她是誰?你不是你在外面生的野種!」
姜微微的母親徐敏立刻沖上來撕扯著林雙,而姜明楊,則是將林雙緊緊地護在身下。
「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我說你這個當爹的,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管,原來,是在外面忙著養野種了!!
「今天,我就要好好收拾這個小賤人!」
徐敏鋒利的指甲劃過林雙的臉龐,林雙順勢跌倒在地上,額頭磕在椅子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嘈雜聲停止了,徐敏的手定格在空中。
姜明楊瞬間暴起,猛地將徐敏推開。
「夠了!在家里沒鬧夠還要來醫院鬧嗎?你給我滾!給我滾!!」
姜明楊與徐敏感情不和這是事實,但即使是不和,作為夫妻,姜明楊還從來沒有對徐敏紅過臉,而這一推,顯然也將徐敏激怒了。
「好你個姜明楊,微微在學校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又是被警局盤問了一夜,精神受到嚴重的刺激,你個當爹的卻什麼也不管,還跟我回憶起之前來了?
「說,面前這個野種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姜明楊,你又想拋妻棄子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