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秒回。
她:「不對勁。」
我:「啊?難道陸川回答錯了?」
她:「沒有,但你為什麼要問陸川這個問題?」
我愣了愣。
她:「你是單純地想知道異性的想法,還是潛意識里依舊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First Blood。
她:「當你得到滿意的答案后,第一反應是慶幸這個男人思維正常,還是慶幸自己的男人思維正常?」
Double Kill。
她:「你既然不愿見到陸川,那為什麼不趕他走?或者搬出來?是沒錢住酒店嗎?」
Triple Kill。
她:「你敢摸著良心說,在同居的這幾日里,你沒有刻意地打扮過嗎?比如發型?睡衣?素顏妝?」
Quadra Kill。
她:「你單身的這兩年,拒絕了無數追求者,是真的覺得對方不合適,還是為了某個人不愿意去嘗試?」
Penta Kill。
趕緊鎖屏。
再被她嗶嗶下去我就該失血而亡了。
天色漸暗,演唱會場地外面人群熙攘,小商販們擺上各種熒光棒,燈牌,頭飾等等,熱鬧非凡。
我正興奮地東逛西看,手腕就突然被陸川握住。
「別亂跑,走散了怎麼辦?」
「又不是小孩子,打個電話就行了。」
他低頭看我一眼,意味深長道:「如果真這麼容易就好了。」
我心下一跳。
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入場。
人聲鼎沸,燈光搖曳,震耳欲聾的吶喊里,載滿時代眼淚的巨星出現在舞臺中央,霎時全場沸騰。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怎麼辦,我想哭!」
我緊緊拽著陸川的胳膊,激動道:「終于見到阿信了!我竟然真的見到阿信了!」
陸川看過來,一臉困惑:「哭什麼?反正他又看不見你。」
「...」
此刻我好像重生到十年前,還是血氣方剛的美少女,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跟著人群又唱又喊。
快到尾聲時,舞臺響起那首《突然好想你》。
「...如果想念有聲音。
不愿那是悲傷的哭泣。
事到如今終于讓自己屬于我自己。
只剩眼淚還騙不過自己。
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里。
過的快樂或委屈。
...」
臺下的觀眾幾乎全部起立,動情地跟著阿信合唱。
我偏過頭,恰好對上陸川的目光。
漆黑的眸中有星光閃爍,藏著隱忍克制的溫柔。
或許是今夜太夢幻,或許是氣氛太濃烈,我感覺一股抑制不住的興奮和欲望在體內瘋狂叫囂。想都沒想就踮起腳,摟著陸川的脖子,吻上了上去。
倏然,腰間一緊。
整個人被他攬進懷中,深情又霸道地回應著。
周遭是粉絲們歇斯底里的吶喊。
我與他仿佛隔絕了所有喧囂。
不知過了多久,陸川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我。
額頭抵著額頭。
呼吸交織,氣氛曖昧。
我猛地清醒過來,暗罵自己無恥。
剛想逃走,可放在腰間的大手卻摟得更緊。
「每次都這樣,撩完人就跑,朱筱筱你有完沒完?」
胡說,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我抬頭,凝視著他的臉。
眼前的男人與記憶中的少年重合。
有少時的倔強青澀,有成年的淡漠穩重。
陸川陪我從校園走到社會,占據大半的年華。
以至于盡管他消失了整整兩年,可僅僅出現幾天,便將我原本平靜的日子攪得天翻地覆。
遙遙說得對,我確實放不下他。
但分手時的話還縈繞在耳畔。
只要一見到這個人,我就有種強烈的挫敗感。
偏偏他所有的舉動都能輕而易舉地牽扯著我的情緒。
這不公平。
思索片刻,我說道:「陸川,與其說我喜歡五月天,倒不如說我在懷念曾經的朱筱筱。」
「每一首歌,每一個音節,都能讓我想到過去無憂無慮的日子。」
「可偶爾回憶下就夠了,人畢竟要向前看,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吧。」
陸川傾身靠來,隱隱的,一股劍拔弩張的殺氣。
眼神也極其薄涼。
「所以,你剛剛只是把我當成緬懷青春的工具?」
我沒有否認。
「行。」他突然笑了,語氣陰惻惻的:「朱筱筱你記住,我陸川再找你一次,我他媽就是狗!」
6
狗子走了。
連夜扛著他新買的保時捷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獨自坐動車回到了家。
開門,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心里悵然若失。
這種矛盾的情緒實在糟糕。
我坐不住了,直接一個電話給遙遙打過去。
可接通后只有劇烈的喘息,我聽得面紅耳赤,倉惶掛斷。
一個小時后,她打回來,聲音懶洋洋的:「怎麼了?」
我慢吞吞地敘述完事情經過,下定決心:「如果陸川真的不再聯系我,那我絕對能忘記他。」
那邊傳來不屑地嗤笑,突然問道:「筱筱,剛才你等我的時候,腦子里都在想什麼?」
我磕磕巴巴:「什麼...想什麼?」
「別裝了,就你那破舊大棉褲似的嘴,一張口就露餡!嘖嘖,也難怪,夜深人靜,空房寂寞,聽到不該聽的,自然會想到不該想的。」
遙遙慢條斯理道:「我記得你說過陸川天賦異稟。」
我急得大喊:「茍遙遙!」
她笑了笑:「哎呦,話說你又沒有其他男人,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我可太好奇了。」
越聊越離譜,我正準備掛斷電話,那頭又說道:「你啊你,哪都好,就是太死心眼。
」
我委屈地控訴:「當初是他先惡語傷人,你明知道我有多難過。」
遙遙輕輕地嗯了一聲:「可是寶兒,在感情里沒有虧欠對方的那個人,才會真正的拿得起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