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川粗魯地撕著藥盒,嘴皮子也不消停。
「本以為你在故意氣我,沒想到竟來者不拒啊!真是好興致,不挑食,什麼破爛東西都能咽下去!」
他一只手根本弄不開包裝盒,最后煩躁地脫掉褲子。
拿出兩粒膠囊,遞了過來。
我抱著雙腿坐在沙發上,仰頭看他,沒有動。
陸川眉毛一挑:「鬧脾氣是吧?行。」
大手不由分說地捏住我的臉頰兩側,嘴唇微張,藥就這樣喂到了嘴里。
陸川又遞過來一瓶礦泉水。
我依舊沒動。
他擰開,仰頭喝了一大口。
我心跳驟然加快。
難道他想...
我承認,我就是搖擺不定沒有出息。
陸川喝完擦擦嘴,居高臨下地俯視我,語氣惡劣:「想什麼美事兒呢?反正你含著也能把藥含化。」
狗東西!
藥效很快,胃部的疼痛立馬得到緩解。Ϋʐ
與此同時睡意也襲來。
我抱著靠枕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
醒來是在大床上。
天色明亮,暗夜遠去。
朝陽的橙光灑滿一室地板。
客廳隱約傳來說話聲。
我走出去,只見西裝革履的陸川坐在辦公桌前,淺淺的光輝從窗外折射進來,勾勒出英挺俊朗的輪廓。
他正在開國際視頻會議,說著一口流利的倫敦腔。
我視線緩緩下移。
好家伙。
條紋大褲衩。
忍不住樂出了聲。
陸川抬起眼,甩過來一記警告。
又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茶幾。
是早餐。
熱氣騰騰。
我洗漱完走過去坐下,小口抿著粥,心情復雜。
以前陸川常說我沒心沒肺,在沒有鬧鐘的情況下必須睡滿十個小時才會起床。
所以每逢周末,我總能吃到熱氣騰騰的早餐。
或者午餐。
真奇怪,昨晚明明鬧得很不愉快,可我卻控制不住地想起他的好。
唉。
吃人手短,拿人嘴短。
那邊陸川已經結束了工作,走過來問道:「胃還疼嗎?」
不待我回答,他便自顧自地點頭:「吃得這麼香,肯定不疼了。」
我囫圇不清地問:「你沒有腰帶一會兒怎麼出門?」
「放心,已經叫跑腿去買了一條回來。」陸川正襟危坐:「咱倆算算賬吧。」
「什麼賬?」
「你的人搶了我的腰帶,你是不是應該送我一條更貴更好看的?」Ϋz
「行。」
「這就承認了?」陸川臉色一沉,冷冷道:「那小子果然是你的人!」
我已經不想逗他了,無奈道:「小吳只是我手下的員工。」
「員工跟你來酒店?孤男寡女,朱筱筱你糊弄誰呢?」
「是,你不孤男寡女,你和一群男人來酒店。」
「你...!」
我咽下最后一個蝦餃,擦擦嘴,說道:「我還有約先走了,你慢慢生氣,記得下午兩點前退房。」
拿上包,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得不說,吊著他的感覺真爽。
7
結果從那以后,陸川就跟中了邪似的。
三天兩頭往我公司跑。
目的也十分明確——
「筱筱,你不是說要送我腰帶嗎?我還等著呢。」
辦公室最不缺的就是八卦,人人都是瓜田里的碴,探頭探腦,竊竊私語。
流言傳得天花亂墜。
某天我在茶水間,聽到兩個同事議論。
「筱筱姐跟萬成集團的 CEO 到底什麼關系?對方追她追得火熱呢。」
「好浪漫,像灰姑娘和王子。」
呸!
我無法忍受自己成為被人討論的主角,也不愿擁有讓人圍觀的羅曼蒂克。
這跟當街拉屎有什麼區別?
況且同樣的成長環境,憑什麼陸川是王子,我就是灰姑娘?!
陸川也是賤得沒邊兒,好話賴話都不聽,隔三差五就給我送快遞。
包裝精致,價格不菲。
一看就是男人取悅女人送的禮物。
在同事和前臺的八卦眼神中,我如芒刺背,打電話惡狠狠地警告道:「腰帶已經送給你了,別再打擾我工作!」
可陸川就像聽不懂人話似的,語氣無辜:「但我沒有你的住址,只能送到公司啊。」
我狠狠掛斷電話,心里罵了他無數遍。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沒想到陸川竟然把車子停在公司門口。
手里還捧著一大束玫瑰。
人來人往,紛紛側目。
天...我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只好佯裝看不見,加快腳步逃離現場。
然后我就聽見陸川那個混蛋的聲音:「筱筱,我在這兒呢。」
他追過來擋住去路,帶著笑意的雙眸暗藏狡黠,溫柔地說:「累不累?餓不餓?有沒有想吃的東西,還是喜歡我癡癡地看著你?」
我毛骨悚然。
周遭駐足的熟人已經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都不是當街拉屎了。
是當街做痔瘡手術。
我壓低嗓音:「你被奪舍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陸川眨了眨眼,思索片刻,訥訥地放下手中的玫瑰。
「原來你真的不喜歡啊,我還以為你在逞強呢。」
他隨手把花送給了保潔大姐,松了一口氣:「不喜歡也好。說實話,我快裝不下去了。」
看吧看吧。
明明是混世魔王,演什麼深情王子!
我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問道:「你從哪學來的這些把戲?」
「問的幾個朋友,說是很有用。」
陸川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不過他們追求的都是小女生,確實不太適合你。
」
我噌地冒出一股火。
什麼叫適合小女生不適合我?
我懶得理他,大步朝停車場走去。
結果車鑰匙和門禁卡落在辦公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