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上下子嗣單薄,就得了他這根獨苗,百般勸說他我已有駙馬他也不依,憋得劉家只能站在我這邊。
當時許多人都說劉家是瘋了,兵權在手,站誰不好,居然站公主,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后來我當了皇帝,劉云嵩放棄做他英姿颯爽的小將軍,進宮當了我的夫侍。
所以我再生氣,也沒有懷疑他對我的真心。
壽宴結束后,我還是決定去看看他,晾他幾天夠他反思了。
我給他帶了他喜歡了許久的那把寶劍,哄得他心花怒放。
他拿著劍瞧了又瞧,一臉欣喜,剛剛給我舞了一段準備更進一步時,周承鈺別別扭扭從門外進來了。
劉云嵩氣得無可奈何,掛在嘴邊的笑意差點就繃不住,咬牙切齒道:「有事快說,有屁快放。」看周承鈺的表情就像是在看逆子。
(九)
周承鈺低著頭,說:「我就是想問母皇,若是兒臣選聞溪姐姐,母皇會怎麼想?」
劉云嵩抓緊我肩膀的手,忽然又緊了緊。
其實我明白,這些年間,他未必好受,說不定還后悔極了。
我看了看兩人相似的眉眼,忽然一笑:「不會怎麼想,人這一生,總有執著之事,對你父親來說,他執著的是我,覺得我比別的都重要。」
「所以他選了我。」
「當然,你父親對母皇而言也很重要。」
「但作為皇帝,對你母皇更重要的,是大齊。」
他眼里有些落寞,回我道:「對聞溪姐姐而言,對她最重要的,也是母皇。」
我覺得很驚奇,問:「你怎麼會這麼說?」
聞溪對我,多是孺慕之情,她幼時沒有了母親,顧遠山又時時刻刻思念阿音,整日里要死不活的,對她管教也頗為嚴格。
所以我一直十分想彌補她母親那一份的空缺。
如今她愿意同我一起,也當是不想辜負自己才對。
「兒臣鼓起勇氣,問了聞溪姐姐,她說她這輩子都想和母皇站在一起,她想幫助母皇讓大齊越來越好,想看見母皇開心,想和母皇一起被后世之人提起。」
他低著頭像個失望的小狗一般,接著繼續說:「她還說要效仿母皇,養七八個面首。」
這話說完連劉云嵩眼神都緊張起來,說道:「聞溪這孩子,莫不是不喜歡男子?」
我失笑:「胡說八道,以前她不是挺喜歡承安的嗎?」
結果周承鈺說:「她說她是覺得您喜歡皇兄,她不想讓您失望。」
然后兩個人都抬頭看著我,好像我有什麼大罪一樣。
我只能笑笑:「朕對聞溪,那是當女兒一般疼愛,你自己得不了她喜歡,倒是轉頭怪你母皇對她太好了不成?」
然后偷偷向劉云嵩腰下摸去,弄得他渾身一顫,立馬臉色就有些微紅,只能贊同點頭。ЎƵ
對著周承鈺說:「你母皇說得對,你這孩子,怎麼每次一遇到點事情,總是不思量自己的問題,反而怨怪別人?」
「好了好了,你再下去自己多想想,不要再來打擾我和你母皇。」
他說話的樣子一臉嚴肅,像極了一個正經的嚴父。
我手微微用力,低頭輕輕一笑。
劉云嵩沒忍住,微微一哼。
周承鈺抬頭:「父親怎麼了?」好孩子一臉迷茫。
劉云嵩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幾個字:「被你氣的!還不下去?」
等周承鈺低著頭離開房間的下一秒,他就委屈起來:「陛下真是越來越會折騰我了。
」
我被他摟在懷里,伸手鉤住他的脖頸:「我這樣,是等云嵩哥哥早點來折騰我啊。」
(十)
邊關戰事傳來大捷是在半年之后,聞溪為這場仗的勝利,籌謀了不少時間。
先是用貿易為理由,打探到了那些游牧民族部落間的嫌隙,又派人挑撥離間,致使其內亂不止,無暇顧及前方。
最后大齊將其一網打盡。
數十年間,邊關至少不會再起戰火了。
也讓那些朝中那些大臣們,第一次看到這位未來孝平公的能力與手段。
我壽宴后不久,姓顧的終究還是沒撐住,去找阿音了,我一直就存了立女學和女子科舉的心思,只是一直時機不對,又怕戰事吃緊,朝廷動蕩。
所以才用聞溪繼承爵位這件事作為試探。
不過也如我所料,朝中那些老迂腐,都說孝平公之位,可以讓聞溪招贅后讓她夫君繼承,卻不能讓她一個無才無能的小姑娘占了。
可這場仗打完,他們估計再也說不出一句反對的話來。
倒是我那蠢兒子,馬上要被人當槍使了。
「陛下,臣都查清楚了,閑王這些日子,和朝中這幾位走得極近。」聞溪如今已經不再自稱臣女了,「還特意和手握兵權的幾位將軍送過禮,只除了劉家。」
「只是幾位將軍都是忠心的,都沒收。」
「還有便是一些老古董,一直反對陛下您立女學那幾位。」
我看了看名單上的人,多是我那過去太子皇兄信任的人,這些年在我有意為之的情況下,并不能成什麼氣候。
大齊近半的兵權我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能交出去的,也都是信得過的人。
「還有就是雍王,和閑王殿下也交往頻繁。」
我點頭,問道:「朕聽說,那個晦氣的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