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嘴角噙笑,將頭埋在他肩膀處。
3
翌日。太后要去皇家寺廟燒香,她臨時指了我和杜姮一同前往。
昨夜陛下徹夜宿在我寢宮,已讓太后震怒。
此次寺廟之行,恐怕兇多吉少。
我接到太后懿旨后,對貼身婢女竹音命道:「你去給陛下報信,就說我被太后帶去皇家寺廟燒香了,讓他速速前來。」
「是,娘娘。」竹音應下。
太后這次出宮走的是西側門,行程頗為低調,刻意避免驚擾皇上。
我和杜姮一輛馬車,她雖未承寵,不過因著有太后那個大靠山,一進宮已是嬪位。
杜姮皮笑肉不笑與我寒暄:「染妹妹,怎麼沒見你的貼身婢女?你不會是打發她去給陛下通風報信了吧?」
我對答如流:「她身子不適,我讓她留在宮里休息。姮姐姐何時對我身邊的婢女這麼關心?還是說,你也覺得此行不只是上香那麼簡單?」
杜姮不再和我打官腔,她臉上不乏嫉妒之色:「云染,你好大的膽子,太后讓你安分守己,你倒好,昨晚竟勾著陛下宿在你的寢宮。怎麼,你想先懷上龍嗣?」
我冷然道:「姐姐說笑了,陛下想宿在何處,又豈是我能左右的?至于龍嗣,言之尚早。」
「呵。」杜姮冷笑一聲,那神色像是在說:【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姮姐姐,你不必對我有這麼大敵意。」我變換了態度,從懷里摸出一枚香囊,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陛下夜夜宣我侍寢,全是因為這枚香囊能勾得陛下動情,姮姐姐若是能聞出配方,回去依葫蘆畫瓢便可。」
「什麼?」杜姮驚訝地望著我,她從我手里接過香囊,放在鼻尖輕嗅。
杜姮的目光漸漸渙散。
我湊到她耳畔問:「告訴我,太后設了什麼圈套在等著我?」
4
杜姮像是說夢話般,茫然道:「太后想要借上香,將你燒死在寺廟。」
那個毒婦,竟然想燒死我。
我進一步問:「你還知道些什麼具體的計劃?」
杜姮緩緩道:「太后讓我找機會將你的衣衫潑濕,帶你去事先準備好燃料的廂房里更衣,她讓我把你鎖在廂房里。」
我眉頭越蹙越深:「太后燒死了我,就不怕皇帝怨恨她嗎?」
杜姮答:「天干地燥,寺廟走水,意外燒死你,與太后何干?」
我又問:「杜姮,我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真要為虎作倀嗎?」
杜姮露出狠毒之色:「自然,只有你死了,皇帝就是我的。你快點去死吧!」
好,很好!
太后的狠毒都遺傳給了杜姮。
我從杜姮手中拿過香囊,放回懷里,隨后拿出另外一枚提神醒腦的香囊塞進她掌心。
她將香囊放在鼻尖細嗅,清醒過來:「川芎、白芷、蒼術、冰片……這不就是普通提神醒腦的香囊嗎?你騙人!」
杜姮方才被迷惑時說的話都是真話,可她自己卻沒有意識。
「你不要就算了。」我將香囊搶回來,掛在腰間,勾唇道,「這里面有一味香,聞著普通,可和陛下專用的龍涎香一碰撞,就會產生不一樣的效果……」
我點到為止,杜姮追問:「什麼香?我怎麼沒聞出來?再給我聞聞。」
我搖頭:「機會只有一次,方才是你自己不要的。」
杜姮盯著我腰上的香囊冷哼:「有什麼了不起的?皇帝遲早是我的,你得意不了多久。」
我掀開車簾,望著車窗外。
皇恩寺到了。
5
太后此次來皇恩寺上香,說是要為皇家求子嗣。
她去找方丈解簽時,我和杜姮站立在一旁。
方丈說:「此乃上上簽,不出半年,皇家必定會有子嗣。」
太后滿意地頷首。
她抬眸看了杜姮一眼。
杜姮連忙去給她敬茶,卻在經過我身畔時,腳一崴,不慎將一盞茶潑在我身上。
杜姮連忙道歉:「哎呀,瞧我這笨手笨腳的,染妹妹,你別介意。」
太后冷眸掃了我一眼,輕嗤道:「在佛前濕身,是為不敬,還不快下去換衣衫?」
我行禮退下,杜姮跟過來:「染妹妹,你沒帶衣衫,我帶了,我的借給你穿。」
杜姮將我帶到廂房,拿出她的衣衫來給我換,「染妹妹,你先換吧,我在外面等你。」
「慢著。」我喚住杜姮,取下腰間的香囊,遞給杜姮,「姮姐姐,你不是想要這枚香囊嗎?我送給你便是。」
杜姮伸手來接,我突然拽住她的手腕,鉗制住她。
她想要叫人,我立刻捂住她的嘴巴,順勢將一枚入口即化的香丸塞進她嘴里。
杜姮被香丸迷暈在地。
我把她借給我的新衣套上,隨后轉身離開廂房,將廂房門從外面鎖起來。
我和杜姮身形從背影上看相差無幾,尤其是我穿著她的衣衫,背影能以假亂真。
桂嬤嬤站在拐角處探出一個頭來,她看見我離去的背影,以為是杜姮出來了。
她連忙去安排人放火。
廂房里有燃料,只需從屋頂掀開一片瓦,將火引丟進去即可。
片刻后,我站在暗處看見廂房有煙霧從門縫冒出,火光漸漸大了。
寺廟的人早就提前被支走,只有一位掃地僧人提著水桶來滅火,卻被桂嬤嬤攔下。
桂嬤嬤從掃地僧人手中接過水桶,讓他回去掃地。
掃地僧人走后,桂嬤嬤將木桶里的水倒進廂房外的花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