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九川的眸光越來越涼,他命貼身侍衛:「太后可以不用回來了。」
11
侍衛正要領命,我出聲阻攔:「慢著,陛下,太后那麼惡毒,就這麼讓她死在外面豈不是太可惜了?讓她先回來吧。」
秦九川從我眼神里品出了什麼:「云染,你和太后是不是還有別的糾葛?」
「說來話長,出去再說。」若是放在以前,我定然不會輕易告訴秦九川我姐姐的事。
他就算再心悅我,事關我和他母后,他于情于理都會偏向于太后。
可如今不同了,太后不僅不是他生母,還是殺害他生母的兇手。
母后變成敵人,我和他站在了同一條戰線。
我和秦九川從天牢出來,回到寢宮。
我將往事娓娓道來,我姐姐是如何慘死在太后之手,如何被毀尸滅跡,我一一避重就輕告知秦九川。
這些事,他遲早都是會知道的。
秦九川聽我說完,眸色變得幽深起來,語聲多了幾分失落:「所以,朕自始至終都是你復仇的棋子?我們在宮外相遇,是你一手策劃?」
我一心想著和秦九川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復仇,沒料到秦九川的關注點會在這里。
「不是,你我相遇,是上天的安排。」我連忙否認,最開始我和他的相遇,確實是我一手策劃。可我除了利用他,亦有在用真心待他。
秦九川臉色緩和了些,追問:「所以,你對朕,是真心的?」
「自然。」我頷首,秦九川待我極好,我這人歷來恩怨分明。
秦九川大智若愚,他選擇相信我:「朕信你,若你所言有假,朕命你騙朕一世。」
三日后,掃地僧人抵達安全之地后,將太后從馬背上推下去。
可他太低估皇家禁軍的實力,他將太后推下馬后,逃出不過半里路,就被萬箭穿心而死。
太后從馬背上滾落進斜坡,翻滾了十幾圈才被一棵大樹卡住。
她養尊處優慣了,這三日可謂是吃盡苦頭。
侍衛將太后帶回皇宮療傷,昏睡了兩日才好轉。
聽宮女說她夢魘不斷,半夜被驚醒,嘴里叫著:「別殺哀家,別殺哀家!」
虧心事做多了的人,睡覺也不踏實。
她抓著貼身婢女問:「桂嬤嬤呢?她怎麼還不來伺候哀家?」
婢女小心翼翼答道:「回太后娘娘,您忘了嗎?您回宮時,奴婢就告訴過您,桂嬤嬤在皇恩寺被皇帝叫人押走了,尚未歸來。」
太后掙扎著從榻上起來:「替哀家更衣,哀家要去見川兒。」
婢女連忙跪下道:「太后娘娘,使不得,這個點陛下已經歇下。還是等明日天亮再去吧。」
太后揉了揉太陽穴,她也知道這個點不便去打攪皇帝,可她是太后,自認為皇帝會遷就她。
「不行,桂嬤嬤不在身邊,哀家心里頭不踏實。哀家現在就要去找九川,讓她把桂嬤嬤還給哀家。」太后從榻上起來,讓婢女伺候她更衣。
太后來的時候,我和秦九川已就寢。
此時的我,已經從染嬪晉升為染貴妃。
婢女垂眸跪在寢宮外戰戰兢兢稟道:「陛下,太后來了,在殿外吵著要見您……」
秦九川聲音冷冽中帶著一絲沙啞:「讓她等著。」
「是。」婢女連忙退了下去。
12
秦九川將太后在殿外晾了足足一個時辰。
太后忍無可忍,不顧婢女和侍衛的阻攔,直接沖進寢宮。
她見我在秦九川榻上,臉色紅白交加:「川兒,母后有話對你說,你讓染嬪先退下。
」
秦九川對太后的態度冷硬了許多:「云染并非外人,太后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太后始料未及,秦九川竟是連母后也不叫了。Ӱʐ
她從未在秦九川這受過這種待遇,氣得咳喘幾聲,聲音渾濁:「哀家身畔不能沒有桂嬤嬤伺候,你把桂嬤嬤帶哪去了?」
秦九川淡聲道:「朕已命人將她沉入太湖,太后若是想找她的尸骨,去太湖找罷。」
「什麼……你竟然敢……」太后氣得險些站不穩,被婢女扶住,「九川,你騙母后的是嗎?你歷來敬重母后,就算桂嬤嬤有罪,也要等母后回來再定奪不是?」
「是啊,朕歷來敬重母后。」秦九川目視著太后,反問,「可你值得被朕敬重嗎?你配得上母后兩個字嗎?」
太后微愕:「川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九川挑明了說:「你做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桂嬤嬤已悉數告知朕了,你令朕很失望。」
太后一個踉蹌,氣急攻心,竟又暈了過去。
次日,天亮時,桂嬤嬤的尸身被人從太湖撈出來。
這個太后身邊的劊子手,終于不會再為虎作倀了。
太后生了重病,皇帝將她軟禁起來,遣散了她身旁的宮人,亦不許太醫院給她開藥。
太后一夜之間失勢,前朝議論紛紛,責備皇帝不孝。Ўž
太后母族在朝中頗有威望,他們給皇帝施壓,讓皇帝給一個解釋,為何要這麼對太后。
可惜秦九川并非傀儡皇帝,他在朝堂上說一不二,殺伐果斷,不受大臣們牽制。
秦九川奪去杜氏族人在朝中的官職,發配邊疆。
文武百官見皇帝態度這麼強硬,都不敢再說什麼,生怕惹禍上身,殃及池魚。
太后的日子過得極其凄苦,壽安宮比冷宮還要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