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帶回一個孩子。我將他視如己出,教他詩書禮儀。
把他培養成文武雙全的貴公子。
后來他位極人臣,卻將我囚禁在幽暗的地牢。
雙手捏碎我的下巴,「我的生身母親是被你害死的。」
「你這樣的毒婦,也配做我娘?」
夫君在一旁看著,雙手合十,「霜兒,你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
被虐待致死后,我重生了。
面對夫君帶回來的孩子,我依然笑著說:「好啊,以后他就是我親兒子。」
1
我重生了,回到與祁遠淮成親七年的時候。
他帶回一個小男孩,對我說:
「若若,他的父母死在戰場上,我們沒有孩子,不如把他領養了吧?」
上輩子我可憐這孩子無人照料,便欣然應允。
可如今細看,這孩子雖然只有六歲,眉眼已經跟祁愿淮有幾分相像。
他哪是什麼戰場遺孤,分明是祁遠淮跟我那陪嫁丫鬟的私生子!
我佯作不知,躬下身揉揉他的小臉蛋。
「好啊,以后這就是我親兒子。」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他這時候還有點怕我,低聲道:「祁瑾。」
祁遠淮特意解釋:「名字是我在路上起的,想著以后他就養在我們府上,就讓他跟著姓祁了。」
我笑道:「自然如此。」
我是府上唯一的當家主母,祁遠淮沒納妾,又經常外出打仗,撫養照料孩子的重任全落在我身上。
記得上輩子,祁遠淮三天兩頭便要過來看祁瑾,有時還要單獨跟他說話,問他是不是吃得飽穿得暖,有沒有受欺負。
我只當他擔心下人們苛待了祁瑾,卻從未想過,祁遠淮原來防的是我。
可這一世,他卻出奇地很信任我。
我照舊把祁瑾照顧地無微不至,讓人用最好的料子給他趕制新衣裳,又請了教書先生來府上,教他識文斷字。
祁遠淮心下感動,大概是祁瑾的到來讓他又有了家的感覺,夜幕漸深后,他與我閑話家常,竟賴著不走了。
成婚七年,他與我親密的時刻少之又少。
上一次還是兩年多前,他不知突然發什麼瘋,伏在我身上橫沖直撞,我反抗不過,第二天痛得起不來床。
比那晚更痛的,是接下來的小產。
那已經是被我不小心弄丟的第二個孩子了。
我因此覺得愧對祁家,想著這輩子都沒了子孫緣分,便將他帶回來的祁瑾當成自己孩子,掏心掏肺地疼他愛他,巴不得給他世間最好的一切。
可我付出的愛,將來全變成了殺死我的刀。
我斷斷不會,再跟祁遠淮有任何肌膚之親。
祁遠淮心思熱切,靠近我的胸膛散發著灼熱的溫度。
他揉著我的頭發,鼻息低沉:「若若,我想要……」
「燈太亮了。」
我半含羞怯地推開他,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剪刀,剪蠟燭上的燈芯。
祁遠淮的視線落在地上,神色劇變。
從抽屜里掉出來的香囊,是小霜的生前之物。
2
小霜是我娘從難民窟里救下的孤女,后來和小翠一起做了我的陪嫁丫鬟。
成親之前,我就義正嚴詞地告誡她們兩個:
「你們兩個是陪我長大的,將來有了意中人便跟我說,我給你們準備了豐厚嫁妝,讓你們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只是有一條,姑爺是我的男人,不管別人家是什麼規矩,你們兩個在我跟前就要守好本分,絕不能對他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
成婚當晚,我又借著玩笑之言,把丑話說在前頭:
「相公,小霜和小翠就像我的妹妹,你可別見人家生得漂亮,就移不開眼。」
祁遠淮愣了一下,笑道:「旁人再美,怎比得上娘子天生麗質。」
結果沒過多久,我就在柴房發現了小霜和祁遠淮。
倆人脫了衣裳,散著頭發,大汗淋漓地滾得火熱。
祁遠淮寬大的古銅色后肩上,被小霜攀上來的手抓出好幾道紅印。
我鬧著要和離。
祁遠淮好言相求,說是被小霜下了藥,又跪在地上指天立地地發誓,心中只有我一個。
和離之名雖然好聽,但外人指責的依舊是女子,被笑話的還是女子的娘家。
在爹娘的勸說下,我忍了下來。
小霜被趕出府門,她的名字成了府上的禁忌詞。
也成了我和祁遠淮之間心照不宣、誰都不提的名字。
她之前做的香囊,原是被祁遠淮偷偷藏起來的,誰知祁瑾貪玩,不小心翻了出來。
我故意把香囊放在抽屜里,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我撿起香囊,放在手里把玩著,輕聲道:「咦,好熟悉的針腳,像是在哪里見過似的。」
又轉身望向祁遠淮:「相公,你見過嗎?」
祁遠淮兩手搭在膝上,側首望向別處,臉色繃得極緊:「女人的東西,我怎麼見過?」
我眨眨眼睛,一臉詫異地望向他。
他似乎很想證明自己的無辜,補上一句:「既然不是你的東西,讓人拿出去燒了便是。」
「好。」我讓人拿出去燒了。
原先的曖昧氣氛也煙消云散。
他坐立不安,驀然起身,留下一句「夜深了,你早點休息」,便大步離去。
我瞧著他離去的方向,目光漸漸變得發狠。
反正不出三個月,他就要出征了。
3
祁遠淮臨行前,拍著我的肩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