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又哭又叫。
小霜也跟著哭,跪下求祁遠淮別打了。
我只好也跟著演戲,給祁瑾求情。
姐妹花躲在遠處,偷偷看熱鬧。
可是這頓鞭子下來,不但沒有任何教育作用,還會讓祁瑾對他和小霜更加恨之入骨。
祁遠淮氣得臉色漲紅,惡狠狠地指著他:
「你已經過了開化的年齡,讀書是沒戲了!」
「從明天開始,跟著我練武!」
11
祁瑾被我養得驕縱,對吃喝從不節制,身體比同齡孩子胖許多,在習武上實在不是好材料。
他做不了幾個動作就大汗淋漓,被逼著扎了三個時辰馬步,整個人差點散架了。
第二天不到雞鳴時分,又被祁遠淮揪著耳朵從被窩里拽出來。
我想,大概也是因為我上輩子把祁瑾教得太成功,導致祁遠淮期待過高,一心想讓他功成名就,光耀門楣。
但祁遠淮在軍中雷厲風行慣了,根本不會教育孩子,既不懂方式,更沒有耐心,急于求成,動輒就對他施加刑罰。
連日強壓之下,祁瑾終于爆發了。
趁著祁遠淮不備,他突然抄起刀戟,朝著祁遠淮刺過去。
祁遠淮的后背血流不止,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付出全部心血的孩子。
祁瑾被人按住,喘著粗氣,歇斯底里地吼:
「我說不想練,不想練,為什麼逼我?」
「想弄死我就直說!」
「反正我是你領養來的,你不喜歡我,讓人打死我好了!」
祁遠淮咬牙切齒,恨得想把刀戟扎到祁瑾身上。
小霜聽到動靜,慌不擇路地沖過去,捂住祁瑾的嘴:「別說了,你要氣死你爹嗎?」
「祁郎,瑾兒還是個孩子,你千萬別跟他計較。
」
祁遠淮身心俱傷,但更令他寒心的是,小霜沒有第一時間去關心他的傷勢,而是擔心自己會把祁瑾怎麼樣。
祁瑾不領小霜的情,一把將她推開,對她四肢并用,拳打腳踢:
「都是你這個害的!」
「壞女人,你去死!」
我當時就在霜華苑附近,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等他們鬧得差不多了,才假裝著急地出現。
「哎呀,這是怎麼了?」
祁瑾那一下扎得不深,祁遠淮沒有性命之憂,只是行動不便,夏日傷口容易化膿,要好生將養。
太醫看完他,又給小霜看了,開了些治外傷的藥。
我攔住太醫:「再給瑾兒看看吧。」
祁遠淮對祁瑾動了家法,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不忍直視。
他們一家三口,傷得很是團結。
祁遠淮屏退眾人,只留下我。
「你過來。」
我走過去,祁遠淮猛地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目光陰鷙。
「陳氏,你也重生了是不是?」
「把瑾兒教成這個樣子,我早就該懷疑你了。」
「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害得我們父子反目,你很得意?」
我不能承認。
在把敵人一擊致死之前,不能讓他有任何防備。
他只是憑空猜想,沒有任何證據。
我賭他不敢殺我。
12
祁遠淮的力氣極大,好像要把我掐死一樣,我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雙腳漸漸離地,我快要窒息了。
外面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傳來:
「求求你們讓我進去吧!這是夫人親手為將軍燉的藥,夫人說要趁熱喝才效果好。」
聽聞此話,祁遠淮茫然了一下,終于松手。
我扶在地上連連咳嗽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發怒。
「祁遠淮,你說什麼鬼話,你有病啊!」
「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發什麼瘋!」
祁遠淮看到我這樣的反應,喃喃自語:「難道因為我一個變數,其他也都變了?」
他說服自己后,長呼一口氣,神色和緩:
「若若,對不住,我剛剛魔怔了,你別怪我。」
我強忍著淚水,一把將他推開。
祁遠淮剛剛對我動手,背后的傷口撕扯,衣服漸漸浸出血色。
他把門外的人喊進來,一個小姑娘低著頭,把藥湯呈上。
祁遠淮問:「你說這是夫人親手為我燉的藥?」
「是,這藥需要熬兩個時辰,夫人不到天明就起來了,還特意交代奴婢,藥涼了會影響藥效。」
小姑娘怯生生回答完,就退出去了。
自始至終沒有抬過頭。
祁遠淮神色柔和:「若若,我誤會你了。」
我被這樣對待,怎麼可能還忍得下去,怒氣沖沖地回到后院,收拾了一些東西,帶小翠回了娘家。
我早就想回家一趟了。
費了那麼大勁收藏的東西,也該派上用場了。
更何況現在祁遠淮對我已經起了疑心,放在祁府是個隱患,
祁遠淮有了越王支持,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膽子也愈發大了,剛剛若想掐死我,不是沒可能。
事后只需偽造證據,編個說辭。
刑部有越王的人,越王有辦法幫他糊弄過去。
我爹娘即便有疑心,也胳膊擰不過大腿,拿他沒辦法。
多虧松露及時出現。
我沒有親手為祁遠淮熬藥湯。
更沒有為了他,不到天明就起床。
松露不僅有情有義,而且極其聰慧,反應敏捷。
不然上輩子也不會有辦法偷到鑰匙,而且差一點就成功了。
我讓她避著祁遠淮,也不要公開是我義女的身份,她都做到了。
我回家后,與爹娘說了祁遠淮最近的所作所為。
爹先是勃然大怒,后來深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