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攤牌:
「沒錢。」
曹新寧愣了一下,皺眉盯著我:
「難道嬸嬸要看著奶奶死嗎?」
我朝他攤開手:
「你孝順,你掏錢。」
曹新寧氣得滿臉漲紅,聲音瞬間拔高:
「可如今是你掌家,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你負責,這錢自然得你出。」
我早有準備,讓秋菊將曹家的庫房賬本遞給曹新寧:
「你年紀不小,曹家什麼情況你也得了解。」
前世,我顧及曹家的顏面,處處遮掩,用娘家錢填補曹家的窟窿。
非但沒得到曹家人的感激,還將這群白眼狼的胃口養得越來越大。
這世,我直接將賬本攤在明面上。
反正我不姓曹,要丟臉也不是我丟臉。
「曹家現在還欠著外債幾千兩銀子,別說買人參了,下個月仆人的月例錢都不知道從何處借呢?」
曹新寧急切地喊道:
「你的陪嫁……」
他剛脫口便反應過來,沒敢再繼續說下去。
他不說,我就裝傻。
陪嫁可是新婦的私房錢。
曹家在當地也算有頭有臉的望族。
若是讓人知道他們用剛過門新婦的私房錢,曹家會被鄰里笑一輩子。
見他愁眉不展,我給他出了個好主意:
「一只人參得十兩銀子,不如你這學堂別上了吧,能換三五只人參給老夫人續命。」
聽見這話,曹新寧慌了:
「不行!我可是要考功名的人,是曹家未來的希望。」
望著他慌亂的神色,我就想笑。
狗屁的希望。
這巴掌沒打到自己臉上,都不覺得疼。
「那就只能委屈你奶奶了。」
不等他繼續,我便甩手走人。
讓我掌家,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5
回到閨房后,早先悄悄跟著大夫離開的夏竹已經回來了:
「小姐,那大夫說要用百年人參做藥引,是老夫人逼他這麼說的,其實老夫人根本就沒病。」
果然如我所料。
禍害遺千年,這老東西的身體比我還好,怎麼可能會大病?
想坑我,沒門。
「張掌柜那邊來消息了嗎?」
夏竹點了點頭,秋菊自發地退到門外去站崗。
倆丫頭在知道曹家人的所作所為后,都氣得咬牙切齒,準備替我出惡氣呢。
「張掌柜扮成山匪打劫了大相公,只可惜關鍵時刻,大相公摔下山崖被獵戶給救了。」
渣男可真難殺,兩次都沒能弄死他。
夏竹拎出包袱,放到我面前:
「小姐,這就是從大相公那打劫來的包袱。」
我翻開看了看,驚了一下。
曹家人還真心疼這個窩囊廢,光銀票都有上千兩。
難怪老東西急著裝病騙錢,恐怕是知道曹云青被打劫,急著給好大兒籌錢呢。
望著一整疊的銀票,我激動得笑出聲。
沒了這錢,我看曹云青能在外面混多久。
「讓張掌柜不用再追殺了,找人盯著就行。」
6
吃午飯的時候,秋菊慌慌張張跑進門:
「小姐,不好啦,老夫人請了曹家耆老,說是要問罪于你。」
我不慌不忙地將飯吃完,才放下筷子起身。
「走,去看看。」
剛到正廳,便聽到婆母的哀號聲:
「老天爺,我命苦呀,兒子剛被喪門星克死,我也要沒命了。」
我頗為嚴肅地握住她的手:
「娘,我不許你這麼說。」
婆母愣在原地。
我繼續道:「那日你不許我舍命救相公,我明白你是為我好,今日我決不許你罵自己喪門星。」
婆母氣得渾身發顫,惡狠狠地將我的手甩開:
「蠢貨,我罵的是你。」
說完,婆母便開始精彩的表演。
她哭訴我不給她買藥,同時還說我虐待她,將曹府的傭人全都遣散,準備讓她死在病床上。
虐殺婆母可是重罪,是要被處以極刑的。
這死老東西真半點都沒念我好。
既然她不仁,那我也不用跟她客氣。
直接扔出賬本,把曹家欠了一屁股債的丑事全都抖了出來。
那些家仆是得知曹家欠債、無法發月例自己走的,根本就不是我的惡毒。
見哭訴不成,婆母開始撒潑:
「各位耆老必須給我做主,毒婦這是要我死呢。
「我掏空曹家,讓我兒迎娶她,她連藥都舍不得給我吃。」
曹家大族長黑著臉朝我瞪來:
「無論多困難,總不能看著你婆母死吧?」
我一改剛才的彪悍,紅著眼開口:
「族長說的是,本應該如此,只是……」
「只是什麼?」
他話音剛落下,夏竹便帶著給婆母看病的孫大夫前來。
「族長,我這做小輩的不好說出口,你還是自己問孫大夫吧。」
婆母萬萬沒想到我早有準備,看到孫大夫出現,雙腿開始發抖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孫大夫能被他們收買,自然也能被我收買。
孫大夫微微顫顫地伸手指向婆母:
「都是曹老夫人逼我干的,她說兒媳婦娘家有錢,不舍得給她花,讓我多開點人參給她換錢。」
婆母氣得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胡說,毒婦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麼攀咬我?」
我也不辯解,冷笑著看向婆母:
「娘,你這中氣還真足。」
婆母不是病得快死了嗎?
怎麼還這麼有力氣?
反應過來后,婆母又跌坐回去繼續號。
現在再裝重病可沒人信了。
她那點把戲,在場人看得清清楚楚。
曹家長輩的腦袋都快埋到褲襠里了。
今天曹家這臉,算是徹底丟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