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事應是。
「是我疏忽了。將軍在家嗎?」
「在的。」
我回房里換了衣裳,立刻帶著禮物去找顧延之,推開他書房的門,我笑著道,「將軍,我給您帶了……」
后面的話沒說完,因為我發現,書房里的人不是他,而是戴思途。
我心頭一跳,我等的人終于出現了。
戴思途是顧延之是兒時玩伴,也是莊妃入宮前的情郎,后來莊妃被選入宮,他們兩個人的事不了了之。
其后,戴思途孤身一人游歷了大江南北,還撰寫了很多游記,在民間很有威望。
他在外很多年,突然有一天回了京城。他回來后,就不停和顧延之走動,后來又結識了三皇子。
就是因為他,三皇子才會造反。
后來造反失敗,戴思途臨死前還在念叨著莊妃的名字,說什麼生不能相守之類的渾話,我當時聽到時只覺得諷刺至極。
三皇子鬧造反,顧延之被拖累,還有那麼多枉死的人,而挑唆的始作俑者的目的,僅僅是因為愛情,僅僅是想有生之年,和心愛的女人再見一面。
戴思途看到我也愣了一下,「你就是……沈二小姐?」
我點了點頭。
戴思途今年應該二十二歲,和顧延之同歲,比莊妃小兩歲,因常年在外行走,皮膚有些黑,但容貌和風度一點不減。
難怪前世有人戲稱說戴思途是個深情的美男子。
「請坐。」戴思途很熱情,「聽說沈二小姐買賣做得很大,一雙手能點石成金,一直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能有這般能力,今日得見,戴某大開眼界。」
我笑了笑,「戴先生夸獎了。」
戴思途很驚訝,「你認識我?」
我點頭,「戴先生大名鼎鼎,您寫的游記我也拜讀過。」
戴思途更熱情了,竟起身與我坐在一側,熱情地聊起買賣來,我心頭一動,笑著道:「先生走南闖北,見識廣博,若做買賣比我更有優勢。」
戴思途眼睛一亮,「我確有此意。這些年走得多了見識也多了起來,總覺得人之一生,總要做些什麼,為后人留下些東西,否則,來去如一陣風,煙云過眼了無痕跡,也是憾事。」
「我也是這麼想的,便是手中有了銀錢,將來若家國有難,出些微薄之力,也不算白來一世。」
他仿佛遇到了知音,和我一拍即合,滿眼都是欣賞。
其實,現在顧延之重回朝堂,三皇子被他管教得也比前世好,戴思途的影響很小了,但以防萬一,我還是要盯他一盯比較好。
所以,我給他找點事做,人忙起來,有了新的追求,情情愛愛不再是生命中的唯一,他應該不會再攛掇三皇子造反了。
我們正聊得高興,顧延之回來了,「你們認識?」
「延之,」戴思途很高興,「你家里居然藏著二小姐這樣的妙人,我和她真是相見恨晚啊。」
顧延之驚訝地看了我一眼。
「戴先生為人風趣幽默,見識廣博,若能一起做買賣,是我的幸運。」
「今日我請客,咱們越風樓吃飯,」戴思途笑著,「二小姐一定要賞面。」
我當然應他。
戴思途又想到什麼,「延之,你有事就去忙你的,我和二小姐一起吃飯,等你空了我們再聊。」
顧延之皺眉,看了我一眼,悶悶地道:「你要和他一起吃飯?」
我點頭。
他有些不高興。
我起身要走,他又喊住我,「手里拿的什麼?」
「哦,給將軍的禮物,一個掛件,配在腰帶上的。」我遞給他,他行云流水般地接了,又看著戴思途空空的手,嘴角得意地勾了勾。
我低聲和他道歉,「端午那天我沒趕回來,讓將軍您久等了,實在抱歉。」
他又繃著臉,急切地道:「誰說我等你了,我沒有。」
「我還有事,先出門了。」他說著又回頭看著戴思途,「我讓人給你安排了住處,你不許住在我這里。」
戴思途嘀咕道,「以前我回來都住你家,怎麼現在還不給住了?」
11.
我和戴思途聊了一下午,做了一些規劃,晚上去越風樓吃飯,剛坐下來顧延之來了。
我發現,我中午送給他的掛飾,這會兒正在他的腰間,和他新換的衣服很相襯。
戴思途很驚訝,「你不是要出公差的嗎?還沒走嗎?」
「暫時不出了。」顧延之撫著腰間的掛飾,在我身側坐下來,視線落在我手邊的糖炒栗子上,我笑著道,「戴先生給我買的,將軍吃點?」
他皺眉,「喜歡吃栗子?」
我點頭。
他居然一聲不吭將紙包拿過去,慢條斯理地剝著栗子吃,轉眼一包栗子被他吃完了,我錯愕不已,他卻云淡風輕地道,「吃完了,一會兒我給你買一包。」
「哦。」我只能點頭,堂堂顧延之和我搶栗子吃,說出去都沒人信。
「你什麼時候喜歡吃栗子了?」戴思途不解地道,「小時候讓你吃你都不吃,嫌麻煩。」
顧延之掃了對方一眼,「人都是會變的。」
戴思途表情古怪地看著他。
吃完飯,顧延之帶著我去買了十包栗子。
這天后,平時很忙的顧延之,也不知為何,突然閑了下來。
只要戴思途來家里,他總會回來。
我也沒有心思關注他,一直忙著京城的生意,先前我們在京城沒有開鋪子,現在連開兩間。
一間藥鋪一間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