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汪程絮叨了幾句，顧止想到陳逐送來的劇本，他喝水邊問，“周奉康新戲的男一號，你知道是誰嗎？”

這戲捂的嚴實，說是定好了男一號，但網上到現在沒任何風聲。

汪程似乎在吃東西，里含著東西，咕噥回他，“不清楚，周導習慣悶聲發大財，在班底沒全部確認下來，一般不會有什麼消息。”

顧止哦了聲。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事，好奇。”

“你不會收到試戲邀約了吧？”汪程猜道。

“…沒。”

八字沒一撇的事，顧止不打算先公布出去。

汪程松了口氣，“我跟你說啊，周導這次玩的大，拍的是忌題材，國肯定上不了映的，而且這戲一拍下去，沒個半年出不了組，片酬還不高。”

顧止笑道，“你知道的還清楚。”

“那必須的，界小靈通。”汪程吹噓道，“得，我去忙了，再聯系。”

手機黑了屏，在指中翻轉，冰涼的水臺被顧止倚久了，變的溫熱。

過落地窗，夕余暉鋪滿了地板。

他心里有了個猜測，但不敢確定。

——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到了周小小朋友生日當天。

周小小生風流，朋友換的比服都勤。

這個朋友是顧止認識周小小這麼多年，換的第十幾任了。

餐廳在臨城最高的一幢大廈頂層，站在上面，可俯瞰整個臨城，環境優雅舒適。

集私，調，高奢為一。

當年剛營業時，被娛報戲稱為最適合泡妞的餐廳，沒有之一。

周小小一擲千金，直接包場了，顧止踏進去時，悠揚地鋼琴聲繞梁不息。

他隨著服務生往里走，視線逐漸開闊。

一片天臺，掛滿了氣球，滿地的花瓣層層疊，中間有幾個碩大的彩燈字樣。

紀韻寶貝，生日快樂！

…極其浮夸。

顧止忍不住扶了額頭。

這直男審是真的沒救了。

紀韻坐在花瓣中央，面對著驚喜，一整張臉看起來，只剩下了驚，沒半點喜。

“小孩。”周小小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過來，個頭跟顧止齊平，“好看吧。”

顧止違心夸道，“嗯，好看。”

兩人一起落座，白的花瓣沾到了。

紀韻神復常，淡淡地跟顧止打招呼。

周小小靠在椅背，往門口的方向瞅了幾眼，“狗東西沒跟你一起來嗎？”

“沒。”顧止把買好的禮遞到桌上，“紀韻姐，生日快樂。”

紀韻道了聲謝，大方收下東西。

周小小翻了個白眼，“我催他一下。”

手機剛掏出來，商亦紂的影便出現了，手里拎著一個禮盒子。

他把禮遞給紀韻，神態自若地坐到顧止旁邊，“抱歉，路上有點堵，來晚了。”

商亦紂落座，上是悉的香氣，極淡一縷。

顧止有些僵，他前兩天給商亦紂發的消息，到今天仍沒回。

這些日子商亦紂一直晾著他，整個人就像被扔到了閉的空間里，不過來氣。

可一看到商亦紂，他的心臟就忍不住的跳。

沒救了，

他才是真的沒救了。

顧止僵住的臉，低聲喚道，“哥。”

“嗯？”商亦紂切著牛排，手沒停。

他低聲道，“我認錯。”

商亦紂目不斜視，音量僅他倆能聽到，“認什麼錯？”

“我不該喝酒，不該麻煩哥。”顧止垂眼，思考著徐郁秋委屈起來是什麼樣。

似乎會睫半蓋住眼睛，微微往下，瞧上去既可憐又委屈。

他跟著記憶里的樣子學了個七像。

商亦紂掃過他，變得些許凝重，微不可見地抿。

“你們背著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周小小手肘撐起下，好奇的目在兩個人中間流轉著。

商亦紂下緒，翹起角道，“說紀韻年紀輕輕，怎麼瞎了眼看上你。”

周小小一聽不樂意了，罵道，“呵，我和寶貝天造地設的一對，你懂個屁。”殷勤地朝紀韻拋眼，“是吧，寶貝。”

紀韻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嗯。”

神未變，耳尖卻泛起了紅。

商亦紂笑著瞥了眼紀韻，不再回話。

他和周小小連著紀韻，在大學就是同學，紀韻子冷，不像周小小人來瘋，跟他們玩不到一堆。

但紀韻就像是周小小的跟班，周小小走到那，紀韻跟到那，久而久之，他們一圈朋友也逐漸認識了紀韻。

這況持續了三年，直到周小小了朋友。

之后，紀韻就開始跟他們淡了，連著周小小一起疏遠，周小小為此還怨念了一段時間。

顧止不上話，埋頭吃菜。

商亦紂中途離席，去接了個電話。

他一走，周小小立馬問，“你和他到底怎麼了？”

從商亦紂一進來就看出來兩個人不對勁。

不對，是顧止單方面的不對勁，商亦紂還是萬年的老狐貍，深藏不。

顧止咽下里嚼了半天的，笑著回道，“沒事。”

周小小本不信，恨鐵不鋼地道，“我勸你的，你就沒聽過。”

“但我還是要再勸你一次，你圖他錢圖他權圖什麼都行，就是別圖他。”

這話，就算商亦紂在旁邊，也敢說。

指不定，商亦紂還會贊同一下。

“我會聽的。”顧止訕訕地抹鼻子，邊的笑意不減。

“你聽個屁。”

真想讓顧止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活似一個被拋棄的怨婦。

“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比小孩子還不如，至小孩子掉坑里摔疼了，下次就會乖乖地繞開走，你呢？越摔越起勁——”

“行了。”紀韻按住周小小的胳膊，讓別繼續說下去。

知道周小小在乎這個比他小的弟弟，可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周小小如同被順的貓，哼哼了兩聲，“吃飯，吃完喝酒去。”

“喝什麼酒？”商亦紂回來正好聽到這句話。

周小小：“你又不喝。”

“你要拐我家小朋友去喝，我還不能問問了？”商亦紂的胳膊，在顧止的椅背上，語氣寵溺。

“…哥。”顧止被商亦紂判若兩人的態度弄懵了。

出去接了個電話，怎麼就換了個人似的。

周小小眨眨眼說：“那你能放你家小朋友，跟我出去喝酒嗎？”

“不能。”商亦紂宣示主權似的摟住顧止的肩膀。

“不問你了。”周小小轉向顧止，“小朋友要學會長大，擺煩人的家長。所以，小朋友去嗎？”

顧止腦子還懵懵的，沒轉過彎來，他只聽到了商亦紂說不能。

所以他說，“不了姐。”

——

周小小帶著滿腔怨念，被紀韻拉走了。

商亦紂松開手，起，“回家。”

顧止沒，咬了咬下，輕聲問，“哥，不生氣了嗎？”

商亦紂顧止的腦袋，發，甚好。

“你認錯了不是？”

溫，寵溺，仿佛晾了顧止許多天的那個人，不是他。

顧止心里悶的慌，但面上不分毫，親呢地握住商亦紂的手，與他十指扣。

他眼睛里閃著，“不回了吧。”

“這里樓下一層就是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