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張晨那個渣男要遭報應。不對，葉夕山難道知道你失戀了？他倆不是好兄弟麼？怎麼這次葉夕山都沒手下留情？」

我搖頭，真的不清楚。

只是一場班級友誼賽，卻被葉夕山打得像正式比賽一樣。

我站在角落里，等著葉夕山來找我拿衣服。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張晨。

陳伊像防狼一樣瞪著他，張晨腳步有些退縮，與我隔了兩米遠。

「我……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我看著他，感覺有些嘲諷與悲涼。

何等相似的場面，只不過我和他的角色倒轉。

之前是我求他問事，現在變成了他求我。

在被他委婉拒絕后，過了三個月，我還是不死心地聯系他。

「我想問些以前的事，你可以回答我嗎？」

他當時怎麼回的？

我閉上眼，那條信息扎在我心上，字字泣血。

「抱歉，以前的事情我記不太清了。」

很高情商的回答，同時也是最傷人心的。

我拉住想罵人的陳伊，沖他點了點頭。

「你問吧。」

張晨局促地捏了捏手，聲音干澀：「你手上的衣服和表……」

「是葉夕山的。」

我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冷漠。

冷到我自己都發顫。

手上一輕，校服外套飛了起來。

「叫我？」

葉夕山拋著手上的水，又回歸了平時的模樣。

「張晨，你今天比賽不在狀態啊，怎麼回事？」

「嗯……可能有些累。」

「哦，那行，好好休息。」

張晨臉色灰暗，我卻看不懂他。

不就是幫葉夕山拿衣服，用得著他特地過來問一聲？

我看著遠方走過來的漂亮女生，丟下話語離開：「姜潔來找你了，再見。」

陳伊在我旁邊氣呼呼的：「他不會想吃回頭草，腳踏兩條船吧！」

我低著頭不語，心里漸漸悲涼。

如果真是那樣，那我打心底瞧不起張晨。

比起張晨的奇怪態度，現在的葉夕山更然我捉摸不透，讓我有些惴惴不安。

因為當初我和張晨，亦如現在的葉夕山和我，對彼此所做之事沒有邊界，所以才導致了感情上的誤會。

若是再來一次，我怕我會承受不住。

深吸一口氣，我略略回頭看向還停留在籃球場上，和強顏歡笑的張晨聊天的葉夕山。

我得找他問清 楚。

6

我還沒來得及去找葉夕山，張晨先找上門了。

晚自習結束，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踏出電梯，卻發現旁邊有一團人形黑影。

感應燈亮起，照亮了他的臉。

是張晨。

心臟被嚇得砰砰直跳，我也不想罵他，轉身去開自家的門。

「……沈憶年。」

擰鑰匙的手一頓，我回頭看他：「有事麼？」

張晨在原地猶豫不決，但還是慢慢走了過來。

「你和葉夕山……在一起了？」

我眉頭一擰，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

「我和他有沒有在一起，應該不需要你來置喙吧。」

這是我第一次和張晨這樣說話。

以前的我們，有很多共同話題，談話之間全是歡聲笑語。

直到我被陳伊推著，隱晦的與他告白。

在不安下，等來了語文老師發給我的那張截圖。

年輕的語文老師同時教五六兩個班，與我們共同話題多，我和張晨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

那張截圖上面是老師旁敲側擊他對我的態度，他卻說現在要以學習為重。

從此，我和他之間，再也沒有話題。

張晨有些受傷，表情苦惱。

但是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擰開家門，我準備進屋。

手腕卻被拽住。

我第一次感覺張晨的力氣那麼大。

以前在和他做同桌時，并不是沒有打鬧過。

但他一直秉持紳士原則，甚至不會碰到我。

我被拽的一個踉蹌，扶住鞋柜才站穩。

「你干什麼？」

張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可是沒有松手。

「你能不能……」

「不能。」

我看著手腕上的手，一根一根地去掰他的手指。

曾幾何時，張晨的手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手。

指尖修長，指甲修剪圓潤，不去彈鋼琴甚至是鋼琴的損失。

是我夢想中的手。

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它沒有那麼漂亮了。

「我現在跟你什麼關系都沒有，張晨。」

「你的女朋友是姜潔，你卻在這質問我跟葉夕山什麼關系，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寬了嗎？」

我和張晨的動靜還是驚到了雙方的家長。

張晨被迫松手，站在原地呆呆地看了我一會，還是轉身拖著腳步走了。

我沒理他，跨進家里就把門死死關上。

逃似的躲進房間里。

葉夕山莫名的接近，張晨莫名的吃醋。

一個兩個都發什麼瘋。

第二天一早，我睜著沒睡醒而酸疼的眼睛到了班級。

人還不多，葉夕山剛到，正在整理書包。

我走過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嗯？」

「我可以問你點兒事嗎？」

「你問唄。」

我回頭看了看其他人，都在看書自習。

于是我放輕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道：「你最近怎麼對我這麼好啊？」

他手一頓，繼續往外掏作業本。

「對同桌好點怎麼了，我不該對你好嗎？」

「可是葉夕山，你過界了。」我輕聲道。

過界是我最怕的，唯一的一次過界已經把我撞得頭破血流。

面對葉夕山的過界，我已經開始退縮。

他收拾完書包一屁股 坐下來，定定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