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了他的秘書,讓他來拿走。
電話里,他秘書小聲說道:「賀小姐,沈總這幾天總是說起你,他還是愛你的,只不過沈家對聯姻態度很強硬,所以,沈總才會出此下策,讓你做情人,并非他的本心。」
他用詞謹慎。
卻掩蓋不掉語氣中的漫不經心。
他們從不當做情人,做小三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嗯了一聲。
「知道了。」
聞言,他秘書又小心問道:「賀小姐,你理解就好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可以去接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不回去。」
「我和他,早就結束了。」
我說過的。
我不喜歡狼狽的自己。
也從不后悔。
話音落下,我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巨物落地的聲音。
轟隆。
沈無渡嘶啞低沉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那你就滾,滾得遠遠的!」
原來,方才他一直在一旁。
還是這麼幼稚。
每次做錯事,總要讓秘書來試探我的態度。
可這次,我不會心軟了。
掛斷電話,看著被塞進垃圾袋的襯衫,我突然想回一趟老家。
我想爸爸媽媽了。
7
「今晚我能到。」
坐上高鐵,我給媽媽打去了電話。
媽媽驚喜地喊來的爸爸,笑著對我囑咐道:「乖乖,路上小心點,看著點自己的錢包,媽媽和爸爸在高鐵站門口等你。」
聞言,我無奈輕笑。
我都三十二歲了,已經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十年。
可媽媽仍然叮囑我看好錢包。
仿佛我還是十幾年前那個剛出家門,步入大學的小女孩。
剛下地鐵,便看到了在門口翹首以盼的父母。
走上前,媽媽便已牽住了我的手,上下打量,而爸爸則是接過我的行李箱。
又往后看了看,開口問道:「遙遙,怎麼就你回來了啊,無渡呢——」
我怔了一下。
而媽媽則拍了一下爸爸,佯裝惱怒:「無渡肯定有事,你閨女回家了,你還惦記別的人,有你這種爹嗎?」
「對對對,是爸爸不對。」
爸爸連忙笑著說道:「爸爸今天做遙遙最愛吃的辣子雞,好好賠罪!」
看父母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擔憂。
我笑了笑,重重點頭。
回到家,爸爸便去收拾飯菜,媽媽則幫我收拾房間。
說是收拾,實際上我的房間一直都是干凈整齊的。
孩子長大了,離開了家,父母總是擔心自己會耽誤孩子們的成長,便把思念擔憂,寄托在細節上。
比如,一次次地走進孩子的住過的房間。
坐一坐,看一看。
我媽數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道:「遙遙,你和無渡鬧矛盾了嗎?無渡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
你看。
劉姐說起我和沈無渡時,總是說我在鬧。
而媽媽,卻覺得一定是沈無渡的錯。
我不想讓她因我的戀情擔心。
便只說道:「我和他分手了。」
可這時,媽媽卻走近,瞧了瞧我的臉,將我抱入懷中,輕聲道:「遙遙肯定被欺負了是不是?」
我愣住了。
得知相戀七年的戀人從未想過和我結婚時,我沒哭。
被奪走資源代言,我沒哭。
被逼問是否后悔時,我也沒哭。
因為我知道,哭沒用。
只會被人笑話,被人嘲笑。
但此時此刻,靠在媽媽溫柔又柔軟的懷里,隱忍了太長時間的淚水終于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我只是覺得,可能我一開始就錯了。」
我不該接受沈無渡的表白。
不該和他在一起。
不該在第一次察覺到他不結婚時,在他的萬般解釋下,心軟繼續在一起。
我或許真的錯了。
可媽媽只是溫柔的幫我擦掉眼淚,輕聲說道:「遙遙,就像神仙下凡總要有一劫,或許沈無渡對于你來說,就是一道情劫。」
「我們遙遙花了七年就度過了,媽媽該為遙遙開心才對,因為媽媽相信,接下來的生活,遙遙都會一帆風順的。」
真的嗎?
我抬頭望著她。
媽媽的回答毫不猶豫:
「當然。」
這一刻,不安太久的心突然落在了地上。
安靜了下來。
「爸爸媽媽永遠都是遙遙的后盾,大膽走你的路,累了就回來,媽媽的懷抱永遠向你敞開。」
躺在床上,媽媽幫我蓋好被子,睡意蒙眬間,窗外夕陽落下,映在媽媽臉上,倒映出一片溫柔。
我突然說道:「媽媽,明天想去看看日出。」
媽媽抬手將碎發挽到耳后,輕輕地點頭。
「好。
「爸爸媽媽陪著你。」
嗯。
爸爸媽媽都在啊。
那就好。
8
一覺醒來,爸爸媽媽已整裝待發。
棲霞山,山連山。
太陽尚未升起,霧氣淡淡地彌漫在半空中。
山路小道上只有零星幾個人影。
漫步在山間,呼吸間都是樹林的清新。
仿佛能洗去我心中的沉悶。
而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賀老師?劉老師?」
回頭看。
一身黑色運動服的男人朝著我們大步跑了過來。
墨發半濕,卻更顯得面容俊美白皙。
他看著我爸媽,粲然一笑:「老師們,還記得我嗎?」
我爸媽先是一愣,隨后驚喜地笑了:「濯濯!」
「濯濯,你不是出國了嗎?怎麼回國了?」
男人笑著解釋道:「研究的項目完結了,就想著回家休假一段時間。
」
我媽媽將我推向前。
「濯濯,還記得遙遙?小時候,你們經常一起玩的。」
男人笑意更深,湊到我面前,嗓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