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倆許久未見，待在屋里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南夫人得知南曦傷在手臂，而且是自己拿匕首劃的，又是氣又是心疼：“你就算要給南月一個教訓，也不必傷害自己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

南曦正要說話，門外卻突然響起一個子跋扈的聲音：“大娘！我娘看中了墨玉閣一款新到的鐲子，讓我來大娘這里取三千兩銀子，明天寶靈郡主十六歲生辰，我可是要戴著鐲子去赴宴的。”

南曦皺眉：“這是南？”

南是爹第二房小妾李氏的兒，今年十五歲，比南曦只小了一歲。

南夫人點頭。

“經常這樣？”

南曦這句話問出口，才意識到自己以前對娘是多麼的忽視，本不知道后院這些妾室庶對娘是怎樣的態度。

南夫人淡笑：“不過是拿點銀子的事，你沒必要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南曦眉梢輕挑，“們把娘親這里當了票號，需要銀子就來拿？就算是票號，也得拿了銀票才能來兌銀子吧。”

南夫人神淡淡：“我平素里懶得與們爭執這些，們想要銀子，我就當們是乞丐，打發了就是。”

南曦噗嗤一笑：“哪有給乞丐這麼多銀子的？張口就是三千兩，這一個月來個幾次，娘親就算有金山銀山，也不夠們揮霍的——”

“不會。”南夫人低了聲音，“們現在來拿的，也就是我手頭一些現銀，娘親手上那些值錢的產業都給你留著呢。”

南曦心頭一酸：“娘。”

南夫人了的手：“你爹這個人出窮苦人家，沒有什麼雄厚的家族背景，做事從來小心謹慎，生怕被人抓到什麼把柄置他于死地，好不容易做到丞相這個位置，自然是不敢行將踏錯一步，他這個人又自命清高，覺得銀子是俗，所以這些年兩袖清風，連朝中大臣給他說送禮，他都不敢明目張膽地收，憑他那一點俸祿，都不夠維持府里的開銷，何況還有外面一些員之間的來往禮數？”

說到這里，面上浮現一點譏誚：“這些年他養人都是用我的錢，府中那些妾室庶庶子們的日常開銷也都跟我手，所以他們就算有些無禮，卻也不敢太過放肆。”

畢竟所有人都指著過日子。

外人只看到丞相大人威風凜凜，相府的一個妾室走出去都倍兒有面，庶們也能抬頭，卻殊不知偌大一個府邸，日常開銷全仰仗著這個人人看不起的商戶來維持，說來也是諷刺。

南曦冷笑：“自命清高？堂堂一品丞相，拿原配妻子的銀子去養人，除了我這位奇葩的爹爹，大概也沒其他人能做得出來了。”

哦不，還有一個顧青書。

前世這翁婿二人實在是一樣的德行，說他們是父子大概更為切，顧青書利用了南曦一輩子，害了南曦一輩子，拿著南曦的錢跟南月打得火熱，跟爹也算是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