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太多,第二天下午按她說的時間到了咖啡廳。
然而,坐在位置的人,卻是阮寧:
「漂亮阿姨,我們又見面了。」
我愕然,左右張望著:
「怎麼會是你?你媽媽呢?」
聞言,阮寧粉嫩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不用找了,約漂亮阿姨出來的人,是我。」
我更蒙了,心想這孩子不會是來警告我離他親愛的爸媽遠一點,不然我就死定了之類的吧。
我記得彈幕里好像說過這小孩是什麼天才兒童來著……
見我愣神,阮寧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許,那雙水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定定望著我:
「阿姨,你也能看見那些彈幕對不對?」
一瞬間我如遭雷擊,驚得幾乎忘記了該怎麼呼吸。
我瞪大眼,一籮筐的話卡在喉嚨里半天吐不出來。
「不用覺得驚訝,你并不是第一個能看見彈幕的人,自然也不會是唯一一個。」
阮寧平靜得出奇,神態舉止和七歲的孩子壓根不沾邊。
那一秒,我腦海里閃過無數種可能,穿越?系統?重生?
我混亂了。
原本我的疑問只有一個,可現在問題多得我都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阮寧竟然也能看見彈幕,那阮薇呢?
他到底對劇情了解多少?又為什麼要以阮薇的名義來找我?
「阿姨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會知道你能看見彈幕的?」阮寧一語點破我的困惑,接著繼續道,「其實很簡單,阿姨你那天的反應太平淡了,像早就預料到了一樣,最關鍵的是,你和彈幕里說的,完全相反。」
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問他:
「那你今天來找我,是你媽媽的意思?你們想做什麼?」
阮寧搖了搖頭:
「不,我媽媽她什麼都不知道。」
「希望阿姨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說罷,阮寧拿起放在座位旁邊的小書包,從里面抽出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大概是兩年前,我陸陸續續能看見空中漂浮的一些彈幕,起初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東西。后來才發現,原來那就是我們的命,像被設定好的程序,早就寫好了最后一步。」
「說實在的,看到結局的那一刻我一點都不開心,媽媽這些年來為我吃了很多苦,在劇情里可能只有寥寥幾筆,但于我們卻是真真切切的七年,受盡苦楚,難以釋懷的七年。」
「所以打從記事起,我一直期望找到的人,從來就不是爸爸。」
「而是罪犯。」
我捏著勺子的手一抖,抬眼正好對上阮寧冰冷的目光,透著徹骨的寒意。
阮寧口中的罪犯,不是顧淮川又是誰?
我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攪著咖啡,聲音愈發沒有底氣:
「難怪那天,你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攔住我們。」
「對,可我并非要報復你們,因為顧先生,根本不是我的父親。」
「當然,也不是那個罪犯。」
12
就好像被人一杯冰水從頭澆到了腳底,然后又立馬被扔進了火爐里。
反復幾次后,我連丁點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我艱難張著嘴,始終拼湊不住一個完整的詞語。
阮寧挑了挑眉,顯得十分淡定:
「阿姨是想說那份親子鑒定嗎?」
我現在懷疑這孩子不僅能看見彈幕,而且還會讀心術。
阮寧邊說邊給我遞來幾張紙:
「一般來說,親子鑒定只做一次碰巧時間又很緊急的話,是有很大概率出錯的。
」
我穩住狂跳的心臟,反復查看紙上的每一個字。
結果顯示,阮寧和顧淮川,確實不是父子關系。
「我分別找了不同的機構,做了很多次鑒定,結果不會有錯。」
阮寧彎起唇角,模樣十分從容。
可我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怎麼可能呢?七年前那晚顧淮川明明就和你媽媽在一起,連照片都有,而且當時你媽媽也沒有否認啊!」
阮寧沒說話,開始翻手邊那本厚厚的筆記:
「所以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為了強行推動劇情,出現了彈幕里不存在的人呢?」
「這些年,我把看到的所有彈幕全部記了下來,試圖從里面找到一些線索,結果我發現,很多彈幕里提到的事根本沒有發生;尤其是有關于顧叔叔和媽媽,他們本應該更早相遇,然而,事實是這幾年他們連一面都沒見過。」
「也就是說,早在我看到彈幕之前,劇情就已經在改變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七年前那個晚上就是推進劇情的關鍵點,但顯然顧叔叔沒有那麼做,他第一個違反了劇情,才導致我們都看見了彈幕。」
不存在的人?
假如阮寧說的都是真的,那是不是就代表,顧淮川,他沒有騙我?
我登時心頭一痛,耳邊不斷回響起顧淮川痛苦的哀求聲。
他說;
「音音你相信我,就這一次,求你。」
他素來驕傲,可那天卻卑微到了極點。
我呆呆地看著阮寧,喃喃道:
「然后呢?你還查到什麼?那個不存在的人,到底是誰?」
阮寧嘆了口氣,小表情有些沮喪:
「沒有,以我目前的能力,還不足以查清事情的真相。
」
「但是,顧叔叔可以。」
「阿姨,請原諒我那天莽撞地出現在你們面前,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借用顧家的勢力找到那個真正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