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跳起給這貨一電炮,人就被江肆拉到身后。
江肆抬眼睨他,話里滿是意味深長:
「不是說沒感覺?沒感覺的話,我就放心追了。」
我呆了,我麻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臉紅。
只覺得心臟狂跳不止,耳根持續發熱。
反之,沈硯的囂張氣焰瞬間被澆熄。
懊悔似的看了我一眼。
自知沒臉解釋,破防轉身。
砰——
跨年夜煙花和沈硯摔門聲,同時響起。
嗯,挺漂亮的。
5
門一關。
我立馬從江肆身后走出來。
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給他鞠了一躬:
「謝謝你愿意配合我演戲,也謝謝你上次送我回家。」
那晚正逢秋末,夜間氣溫驟降,車內暖氣十足。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凌晨三點。
一睜眼就看見自己身上多了件灰色外套。
再然后,我就看見穿著單薄帽衫,正站在車旁打電話的江肆。
他像是怕吵醒我,說話時聲線壓得很低。
可電話那邊的哭聲很大。
我真切聽出是個女人。
估計是他女朋友。
因為天氣太冷和他打電話的緣故。
我沒來得及和他好好道謝。
把衣服還給他就擺手示意上樓了。
等我到家開燈后,樓下大 G 才緩緩駛離。
不愧學校里有那麼多女生追求他,人品比沈硯好了不止一點半點。
江肆盯著我看了許久,才笑著說:
「不用客氣,是我自愿的,而且你不是送我這個了嗎?」
「啊?啊。」
我視線下移,看向他手里禮盒,感覺更尷尬了。
送他倒是沒問題,只是那里面的東西……
嘶。
掙扎中,江肆已經拆開禮盒。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根本不給我反應時間。
看到圍巾,他也愣住了,但只是一瞬,又開始笑。
我:「……」
看到他笑得肩膀和胸膛都隨之顫動。
我羞恥捂臉:
「別笑了,我承認剛剛說話有吹牛成分還不行嗎?」
「不會。」江肆壓下唇角,把我織得亂糟糟的圍巾拿出來,豎起拇指夸贊道,「織得特別好看。」
他撒謊!
我 CPU 都快丑燒了。
半個月前,我約閨蜜徐嘉禾去商場挑選跨年禮物。
我要買圍巾,她非讓我買毛線。
還巴拉巴拉說什麼自己親手織的才有心意。
后來!
她教了我一周,罵我六天,打我一天。
最后弄出這麼個丑玩意兒。
……
這時候,樓道外傳來叮的一聲。
好像是電梯維修好了。
「池夏。」
我捂臉說嗯。
江肆輕拽我的手向下。
視線交匯,他眸光沉了沉,看著我說:
「很晚了,送你回家好不好?」
6
回到家里,我給徐嘉禾發了三條六十秒語音。
第一條簡單描述了今晚的事。
剩下兩條都是罵沈硯狗的。
半天沒收到她回復。
我把手機充電,進入洗手間洗臉卸妝。
再次出來,【純情母螳螂】給我回了三十條消息。
我雙手合十,謝天謝地不是語音。
我坐到梳妝臺前邊擦臉邊翻看。
【汗流浹背了吧,老鐵?
【江肆為什麼幫你?該不會是喜歡你吧?
【呦呵。
【哎?不對啊,他喜歡你為什麼不說?難道……這哥們頂著神顏玩暗戀???
【別管什麼娃娃親了,江肆可是 A 大高嶺之花,泡他!必須泡他!
【你要知道姐很少用爽去形容一個男生的長相。】
「……」
我眼角抽搐。
扒拉到底,給她彈出視頻聊天。
對面剛一接通,我立馬搶先說道:
「別胡說八道了,江肆好像有女朋友,我當時急火攻心,實在沒辦法才會拉他幫忙演戲。
」
「那我不說他,說你和沈硯總行吧?」
她努努嘴,摸著下巴開始分析:
「根據我以往失戀經驗來看,你的氣憤大過于傷心,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因為沒談過戀愛,沒吃過好的,你才會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池夏,這叫習慣,不叫喜歡。」
是這樣嗎?
我蜷縮在椅子上。
一聲不吭回想這幾年經歷,突然覺得有點道理。
自從我和沈硯知道娃娃親的事后。
他就把我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不讓我接觸其他異性,無論去哪都要拽著我一起。
我以為,他是喜歡我才這樣。
可我忘了。
真正喜歡一個人不是束縛,不是油嘴滑舌。
是細節,是克制,是甘拜下風。
見我情緒低落,徐嘉禾話鋒一轉:
「你看到沈硯發的朋友圈了嗎?蠻好笑的。」
我迅速切換小窗口,從黑名單把沈硯放出來。
點開朋友圈動態,登時兩眼一黑。
他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嗎?
【我們都不善言辭,心里都藏著真話。
【天越來越冷,我的心也是。】
配圖:一個陌生中年男人,姓聞。
我在評論區留下一句臟話后,又把他塞回黑名單。
7
隔天早上。
我的被子被人掀開大半。
一瞬間,涼氣涌遍我全身。
我閉著眼睛搶回被子,哀號:
「媽!我還沒睡醒呢。」
接下來房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怎麼不打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媽跟別人說:「醒了。」
我心口一跳,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
入眼第一人是我媽。
第二是沈硯。
他僵硬地站在門口。
臉色煞白,雙眼通紅,眼底發黑。
像從墳地里爬出來索命的厲鬼。
看到他,昨晚場景又浮現腦海。
煩躁感襲滿心口,我拎起枕頭朝他用力砸過去。
然后,穿著珊瑚絨連體睡衣在床上直蹬腿:
「我要是沒穿衣服怎麼辦?誰允許你擅自進我房間的啊!!!!大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