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冷風里,給當年的老同學打了個電話。
「當年我跟譚妄洲到底是怎麼分手的?」
對方一愣,「喲,您還能想起這麼號人,不容易啊。」
「你嫌人家沒情調,跟他吵了場架,就分了唄。」
「說實話,他對你真的夠好的了,架不住你作啊。」
「……比如?」我腦袋開始突突地疼。
「比如沒有回你那句土掉渣的情話?沒有給你挑出哪件裙子好看?」
我真的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可是我的把柄還在譚妄洲手里,可不能放棄啊。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變著法地堵譚妄洲。
他的律所門口,地下停車場,小區快遞點。
直到那天,我追在他屁股后面摔了個狗吃屎。
破了相。
譚妄洲才停下來,回到我面前問:「鬧夠了沒有?」
我從地上爬起來,表情懵懵的,鼻血嘩嘩淌。
譚妄洲蹙著眉,蹲下掏出紙巾,摁在我鼻子上。
五分鐘過去了。
他問:「怎麼還在淌?」
我甕聲甕氣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有點頭暈。」
我因為流鼻血進了醫院。
醫生說我凝血功能不太好,止血有點困難。
我暈頭暈腦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燈直晃,也不知道譚妄洲跟醫生聊了什麼。
他來接我的時候,我說:「我為當初逼你選裙子跟你道歉……」
譚妄洲沒說什麼,把我送到了小區樓下。
見我坐著沒動,他淡淡問道:「還有事?」
「我明天還能找你嗎?」
譚妄洲扯扯唇角,「隨便。」
見他態度松動,我更加熱情了,下車的時候給了他一個飛吻。
譚妄洲眼皮一跳,「回來。」
「干什麼?」
他盯著我,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別在網上罵徐晴蔓。」
「尤其是你的小號。
」
「你怎麼知道?」
「……再罵我就得告你了。」
……我這才想起來,譚妄洲似乎幫徐晴蔓打過幾次網絡官司。
想了兩天我都沒想明白,徐晴蔓在他心里到底是個什麼位置。
干脆作罷。
4
這天,趁著拍綜藝的空擋,我給譚妄洲發了兩張高清自拍照。
「好糾結哦,我朋友圈該發哪一張呢?」
「群發征集意見哦。」
為了演戲逼真,我還順便挑了幾個好朋友發。
很快他們相繼回了消息:「你又開屏了?」
「第二張吧,第一張不夠做作。」
唯獨譚妄洲那邊,消息發過去就石沉大海。
五分鐘后,我又發了條,
「不好意思,忘記屏蔽你了。」
「下次一定注意。」
一直裝死的譚妄洲突然回了句:「第二張。正在開會投屏,你消停點。」
我盯著手機看了會兒,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把旁邊的經紀人嚇一哆嗦,「你干嘛啊?」
我眉飛色舞,「譚妄洲絕對喜歡我!不出幾天,我肯定能追到手。」
「你確定?」經紀人把手機遞給我,「徐晴蔓可跟他走挺近。」
幾分鐘前,徐晴蔓的賬號上發布了一條采訪視頻。
「……幾年前我一個人在外地,急性腸胃炎暈倒在酒店里。幸虧譚律師在,我才幸免于難。」
記者問道:「蔓蔓姐,您怎麼看待前幾天溫以箏那條被曝光的中二發言?」
徐晴蔓微微一笑,避重就輕地說:
「我倆這麼多年了,撲上來的女孩子數不勝數,差不多都是這樣子。不做評價。」
這話一出,直接把我推上了風口浪尖。
「盲猜溫以箏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譚律師的注意。」
「這姐除了炒作,還會干點別的嗎?」
「徐晴蔓和譚妄洲是青梅竹馬吧?這種感情誰懂?」
我冷冷盯著這條博文,幾分鐘后,公然點贊了一條營銷號。
「徐晴蔓出道以來四處造謠,堪稱內娛毒瘤。」
吃瓜路人笑了,
「你說徐晴蔓惹她干什麼。」
「溫以箏出了名的小心眼。」
「再說,溫以箏這條表白朋友圈不是路人考古挖出來的嗎?誰會給自己買這種熱搜啊?」
幾分鐘過后,經紀人發來消息:「隨便點贊營銷號,微博賬號沒收一個月,扣 2 成工資。」
「……」
5
當晚,我在一家酒吧里,拿著話筒鬼哭狼嚎。
臨近午夜,酒吧老板走過來,拖著長長的調子,「女士,我們打烊了。」
一抬頭,我就看見男人桀驁深邃的眉眼,有些臉熟。
他似乎愣了下,旋即嗤笑一聲,「溫以箏?」
「你誰?」
他扯扯唇角,把我的話筒奪過去,「你某個前男友,陸瀟。」
「陸瀟啊……」我不說話了,低著頭在手機里扒拉,「你等等,我回憶一下啊……」
陸瀟忍無可忍,搶過我的手機眼都不抬,「這次該給誰打電話?」
他掃到了列表置頂里譚妄洲的名字,
「喲,吃回頭草了,箏姐?之前不是打死不吃嗎?」
他摁住我搶手機的手,打去了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起了。
陸瀟問:「你就是譚妄洲?」
「是,溫以箏在哪?」
陸瀟緩緩笑開,「來把溫以箏帶走,她影響我做生意了。」
我在旁邊,像條受了委屈的狗一樣,大聲嚷嚷:「老公!來接我回家!」
……
譚妄洲踏著月色走進酒吧的時候,我正抱著陸瀟的胳膊,給他背自己的月經周期。
譚妄洲走過來,把我從老板身上拉開。
抱進懷里。
「喝了多少?」
「半瓶洋酒都進去了,還在我這存了不少酒呢。」
我在譚妄洲懷里蹭來蹭去,「我胸大,你看不——」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淡聲跟陸瀟說:「打擾了,多少錢我付你。」
「一萬三千八。」
「好。」
譚妄洲臨走前,頓了下,「你是她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