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倩意識稍稍回籠、掙扎逃跑,從沙發上滾落。
王禹衡拎起葉羽倩的長發,拽著她的頭撞到桌角,把她抵在茶幾上。
為了更能刺激觀眾神經,王禹衡把皮鞋尖插入葉羽倩的裙擺,強制她把腿打開成屈辱的姿勢。
手里撕扯衣服的動作沒停,無比寫實。
葉羽倩頭發凌亂,額角泛紅,眼里滿是驚恐無助,淚水止不住地下落。
她顫抖著呼救:「停下,不要,救命,救我。」
導師們頻頻點頭,贊嘆演技的逼真。
我立刻示意導演組暫停錄制。
葉羽倩明顯是真的害怕。
我清楚,王禹衡很多凌虐性的動作,彩排時根本沒有。
彈幕滾動不停。
【倩倩演技好棒,楚楚可憐,破碎感太強了。】
【比白月光更讓人記憶深刻的是戰損白月光。】
【這身材,王禹衡演夠了讓我上去演幾分鐘。】
【錄屏了,加入睡前視頻系列。】
一些彈幕開始覺得不對勁。
【有必要讓女演員做到這個地步嗎?】
【對葉羽倩無感,但現在真的憐愛了,這算工傷了吧。】
【節目組把虐女當作流量密碼了吧。】
我從來沒有公開過星芒繼承人的身份,一時間,后臺工作人員根本不聽我的意見。
沒有人關閉機位,大家都旁觀這場「演出」。
我直接沖上臺,把王禹衡從葉羽倩身上扒拉下來,用衣服蓋住她的身體。
葉羽倩蜷縮成一團,整個人都在顫抖。
我側身安撫道:「別怕。」
王禹衡從地上爬起來,冷笑:「你不是討厭她?裝給誰看?」
我把葉羽倩擋在身后,惡狠狠道:
「我討厭她,和想扇死你,不沖突。」
12
王禹衡還想上前,但被沖上臺的陸衍拉住。
我的臉正對著鏡頭:「我反對這場戲。」
「強暴戲,為什麼要把重點放在凌虐女性身上,這場戲的主體,應該是施暴者。」
我指著臺上的王禹衡,此時他西裝革履,金絲眼鏡,連西褲都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
而葉羽倩頭發衣衫凌亂,身上紅痕漸起。
「真正的施暴者的癲狂與扭曲呢,為什麼不展現?
「犯罪戲的主題是讓大家看到罪犯的丑陋,而不是通過凌虐受害者,讓大眾共情罪犯的幽暗快樂。」
王禹衡嗤笑了一聲,擺擺手,鏡頭立刻聚焦到他身上。
「你刻意打斷別人的表演,不就是想為自己爭取鏡頭立人設嗎?」
王禹衡走向葉羽倩,換了副紳士面孔,語速放緩,帶著勸誘。
「我和倩倩上臺前商量好了,要呈現出最好的效果。
「我們都是專業演員,都贊成認真對待舞臺,絕對不會做出中段表演的事。」
他蹲下,伸手撫摸葉羽倩的發梢。
「你說是嗎,倩倩?」
王禹衡從小被當作繼承人培養,厚黑學玩得爐火純青。
「鐘怡,你應該向我們所有人道歉,包括直播前的觀眾,和所有現場的工作人員。」
他這番話說完,各部門暫時不敢有什麼動作。
現場充斥著詭異的安靜。
陸衍率先打破了沉默。
語氣坦率又堅定。
「我先向大家道歉,我感到很羞愧。」
滿座嘩然,一頭霧水。
陸衍頓了頓,提高了音量。
「我沒能及時發現女演員的求救,直到鐘怡行動后,才反應過來。
「這是我們在場所有人的失職。」
陸衍不屑地掃了王禹衡一眼。
「同時,我也為男同胞里,有王禹衡先生這樣的類型,而深感抱歉。
」
場面變得羅生門,一時間,場內場外的觀眾,都不知該信誰說的話。
王禹衡用眼神施壓。
「你們讓倩倩自己說,剛剛是在精湛地表演,還是在求救?」
身后,葉羽倩攥緊了我的衣角,我握了握她的手。
四目相對,葉羽倩先避開了眼神。
片刻,葉羽倩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掙開我的手。
她披著衣服站起來,正視鏡頭。
「是的,我剛剛在求救。」
她將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些。
「如果這件衣服沒有蓋到我身上,我早就走光了。」
她顫抖的聲音里,帶著后怕。
「而我的走光片段,會瞬間傳遍整個網絡。」
我無比能體會葉羽倩的心情。
也很感激,她能選擇面對真相。
作為女性,我們會被很多看似要求專業性的框架所規訓和綁架,為了證明自己夠格,而讓渡正當的作為人的基本權益。
但此刻,葉羽倩走出了「體面人」的框子,看清了王禹衡險惡的話術,選擇忠于自己的感受。
害怕、求救,是正當權利。
彈幕里的討論更加激烈。
【我剛才就感覺特別不適,還以為是自己太敏感了。】
【這麼多人圍觀了這場性騷擾,但只有鐘怡選擇了制止。】
【我們太習慣對房間里的大象,視而不見。】
王禹衡沒料到葉羽倩會反對他,惱羞成怒,要沖過來動手。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剛起勢準備要扇他。
陸衍迅捷擋在我和王禹衡中央。
王禹衡被嚇得反擊,舉起的手堪堪碰到陸衍。
嘭——陸衍倒地不起。
「啊!」
陸衍的經紀人捂著嘴沖向臺上,不可置信地大叫。
「你把我們陸衍,打死了?」
13
一群人從舞臺各方涌上來,檢查陸衍的傷勢。
一片混亂中,直播被掐斷。
陸衍躺在擔架上,被抬上車前,半睜開一只眼,沖我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