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尋是我騙來的男友。他聽不見。我最愛翻云覆雨時摘下他的助聽器在他耳邊說騷話。直到我發現他竟是霍家太子爺。所以分手那晚,我們鬧得很難堪。
霍尋紅著眼讓我滾。
我滾了。
直到三年后傳來他訂婚的消息,我才敢摸回京市。
霍尋面上清冷無波瀾,轉頭就用皮帶綁了我:
「這次還想逃去哪兒?」
「我的,未婚妻。」
01
我低頭假意調試著相機。
手心早已一片濕濡。
我沒想到這麼快就遇見霍尋。
「霍總,您別看小沈年輕,這幾年國際攝影大獎可拿到手軟。」主編冉姐拍著我的肩,調笑道,「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好不容易才從海市挖過來的。」
「絕對讓您不后悔答應將首次封面拍攝交給我們。」
霍尋淡淡地掃過我,平靜無波:「是嗎?」
「那就辛苦沈老師了。」
再官方不過的客套話。
我壓著嗓,想讓聲音聽起來厚實些,至少不像當年的我:
「應該的,霍總。」
霍尋點點頭,沒有多余的眼神。
我垂下眼皮,微微輕顫。
他,沒有認出我。
也是,我改了姓氏。
口罩遮住了臉,光憑打扮,任誰也不會把眼前的我和當初那個明媚張揚的姜綰聯系在一起。
拍攝全程,霍尋很配合。
只要我稍微提示,霍尋就能很快給到我最合適的角度。
身后議論紛紛:
「霍總這身材也太好了吧?我直接一個斯哈斯哈。」
「這沈綰不愧是冉姐重金挖來的,這人體肌肉構造也把握得太好了吧?這些角度和動作,我光看監視器畫面都能感受到霍總襯衣下那爆棚的性張力。」
我突然晃了神。
記憶里的少年紅著脖頸,全身赤裸。
明明已經被我畫過很多次,還是害羞得要死。
當然,僅限前半段。
每次畫到后面都不知道為什麼就莫名其妙換了地方。
臥室、沙發、浴缸、落地窗。
最后變成我累得要死,比畫 10 幅人體素描還累!
我氣得踹他:「霍尋,每次都這樣!」
「我再也不畫你了!我要重新找個模特!有八塊腹肌的模特!」
霍尋捏著我的腳踝,沒說話。
半晌,霍尋俯身親在我嘴角:「綰綰,對不起。」
我怔了怔。
這是認識到錯誤,要痛改前非?
下一秒,霍尋摘下了助聽器。
四盒雨傘,不同口味。
我一周沒能下得了床。
媽的,還道歉。
您可真有禮貌。
可后來,我們還是分手了。
那晚,我們鬧得很難堪。
霍尋眼尾薄紅,嗓音冷冽:「姜綰,最后一次,我不會吃回頭草。」
我垂著頭,低低地「嗯」了聲。
霍尋緊了緊腮幫,嗤笑:「行,你滾。」
「這輩子別再讓我看見你。」
「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02
拍攝間隙,我抽空回器材室拿落下的人像鏡頭。
身后,一片陰影照下。
熟悉的木質香調縈繞鼻尖。
我僵硬地回身,故作鎮定:
「怎麼了?霍總。」
霍尋垂眸看向我,一如當年。
我屏住呼吸,指尖死死扣住掌心。
不能自亂陣腳。
「沒事。」
「就隨便轉轉。」
霍尋眼眸漆黑,笑得很淺:「倒是沈老師,在緊張什麼?」
我蓋住發抖的右手:「相機重,拍攝舉太久就容易手抖。」
「是嗎?」
我低下頭:「霍總,沒事兒我就先回棚里準備了。」
不等霍尋回答,我抬腳就走。
「沈老師。」霍尋叫住了我,「如果一個背叛過你的人再次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麼做?」
03
我和霍尋雖然分手分得難看,但怎麼也算不上背叛。
而且以霍尋的性子,如果他認出了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揭穿我,做不到如今這般冷然淡漠。
我沉下呼吸,側過身,嗓音含笑,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霍總,雖然我不知道您與這個人有些什麼糾葛過往,但我覺得人總該向前看,不必一直拘泥于過去的細枝末節。」
「細枝末節?沈老師可真是大度。」霍尋勾了勾唇,「但我要是偏偏死抓著不放呢?」
「霍總,這是您的私事,我只是一個攝影師,恐怕沒有能力幫到您。」
霍尋盯著我,沒有說話。
我的故作鎮定,好像下一秒就會被揭穿。
良久。
「也是。」霍尋笑了笑,「攝影師而已。」
04
整場拍攝都很順利,比預定計劃提前一個小時收工。
送走霍尋,我開始收拾拍攝器材。
曉曉跑過來拽起我的胳膊,往門口拖:「綰綰,快走!出大事了!」
「怎麼了?發生——」
話音,生生止住。
影棚外的平臺上鋪滿了玫瑰,中間用蠟燭擺成了我的名字。
怎麼說呢?
真的很土。
我已經拒絕趙景三次了,沒想到他還不死心。
還要當著大家的面,給我來個社死現場。
沒人知道,我口罩下的臉此刻到底有多爛。
我花粉過敏,幸好戴了口罩。
轉身想走,被趙景攔住。
他抱著花:「沈綰,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你就答應我,好不好?」
一時間,我晃了神。
這些話,我也對霍尋說過。
05
我對霍尋完全是見色起意。
在我見過的無數人里,只有霍尋完美長在了我心尖上。
酒吧男模,卻長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耳朵上還掛著助聽器,越發顯得清冷破碎。
后來我才知道,那間酒吧是霍家開的。
我上了頭,用盡解數,死纏爛打,坑蒙拐騙。
最后,終于把人哄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