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你這樣會害了孩子的!」
「她現在就在我身邊練琴!狀態很好!」
她話音剛落,電話里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寂靜了一瞬之后,秦墨驚恐的尖叫聲幾乎穿透我的耳膜。
我聽那動靜,有種熟悉又不安的幻痛襲來——前世我從高樓墜下時,大概就是這樣的動靜。
17
砰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我開車趕到現場時,急救的醫生已經給小女孩蓋上了白布。
女孩的父母沖上去廝打秦墨:
「我女兒早戀抑郁你為什麼不跟我們家長說?你還在那邊發視頻!你把我女兒當成流量工具了是嗎?」
「你這個賤人!我要你的命!」
秦墨被家長硬生生撕掉了一塊頭皮,痛得慘叫,最后警察趕來,許光嚴也姍姍來遲。
在警察局做完筆錄,許光嚴送我出來,這一次,他把秦墨拋在了另一邊:
「我打算跟秦墨離婚了。」
許光嚴嘆了一口氣,說:「直到今天這件事發生后,我才知道你當初的為難之處。」
「顧矜,對不起。」他伸出手抓住我的手指,就像小時候那樣,眼眸里寫滿卑微的懇求,「秦墨根本比不過你,我錯了顧矜,你原諒我,我們重新在一起,好嗎?」
許光嚴忽然上手將我緊緊抱在懷里,他渾身都在細微地顫抖。
聽說這一年來,他在大學里的工作也很不順利,頭上的白發似乎又多了一叢。
「你很久沒吃藥了吧?」
許光嚴看著我,貪婪地說:「你就是我的藥,阿矜,我知道你是為了醫我才學的心理學!」
「從小到大,你都是我的藥,比任何地西泮都有用!」
我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直到警察上前干預,才把許光嚴拉開。
他一被拉開,我立刻甩了他一巴掌:「許光嚴,你就是我的一條狗。」
「狗認了別的主人,就是背主,這輩子你都別想再回我身邊,好好跟你的白月光秦墨過去吧!」
「傻逼!」
我罵完后轉身就走,身后,許光嚴惱怒的聲音就像一只困獸在發狂。
我知道,他這顆定時炸彈,馬上就要炸了。
18
秦墨被女孩的父母糾纏得心力交瘁,一星期后才從警察局脫身,回到了家里。
之后,她將面臨女孩父母的起訴,追責她這個老師沒有看護好學生,在學生有輕生念頭時沒有及時告知家長等責任。
秦墨曾經施加在我身上的種種傷害,就像回旋鏢一樣還到了她自己身上。
她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煙酒味。
她踩著高跟鞋,在陽臺上找到了許光嚴,許光嚴滿臉胡茬,渾身煙酒的臭味,癱坐在地上,嘴里含著我的名字。
秦墨在那一瞬間就發了瘋;
「你在想顧矜,這麼喜歡她,怎麼不去找她啊?」
「你有我還不夠,還想著顧矜?」
許光嚴忽然捂住腦袋,痛苦地蜷縮在角落里:「阿矜,阿矜,沒有人比阿矜更好!」
他忽然瞪著秦墨:「你是什麼東西?怎麼能跟顧矜比?」
秦墨臉都氣白了:「許光嚴,要不是我當初被封殺,你以為我看得上你?」
「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三心二意的斯文敗類,不只我看不上,顧矜也看不上你!」
「你說什麼?」
「我說顧矜不要你了,你就像垃圾一樣被她扔了,聽懂了嗎?」
秦墨說完轉身就走,她絲毫沒有察覺,身后的許光嚴一臉灰敗絕望地站起身。
就在秦墨轉身的那一瞬間,許光嚴從十五層的陽臺跳了下去。
秦墨的眼角余光只捕捉到他的身體向后仰。
等她回過神時,許光嚴的身體已經在小區地面上蔓延出一攤新鮮的血液。
19
聽到許光嚴的死訊時,我并不意外。
他離開我早晚會死,這我是清楚的。
半年后,再見到秦墨時,她已經成了犯人。
許光嚴墜樓時,只有秦墨在場,許光嚴的家人起訴她,說是她在許光嚴醉酒時故意言語刺激,才導致許光嚴失足墜樓。
許家找了很厲害的律師,誓要為許光嚴的死討個說法。
秦墨因過失致人死亡罪被判刑兩年半。
我在她面前坐下時,已經認不出她來。
一臉枯黃蒼老,哪還有一點從前當女明星的樣子?
她看我的眼神也變了,就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正死盯著我。
「聽說你在監獄里病了一場,醒來后精神就不太對了,我是心理醫生,可以給你做做心理咨詢。」
「別假惺惺了!」秦墨的眼神恨不得殺了我,「顧矜,我都想起來了,你明明已經死了,明明被摔得粉身碎骨的人是你!」
「從一開始你就在害我!是你把我害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聽她說這些話,我就知道,她也重生了。
可惜重生的時機糟透了——開局就在監獄里。
「你現在才醒過神來,也太晚了吧?」
我拿下臉上的墨鏡:「其實你今天坐在這里,是很冤枉的。」
「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成為一名心理醫生嗎?因為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竹馬有精神分裂癥,我是為了能幫他才學的心理學。」
「他精神分裂發作起來時,會渾身發抖,胡言亂語,神志不清,并且受不了刺激,一旦受刺激,就會做出極端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