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我給你機會了。

「是你自己跑回來的。」

18

我像一條死魚似的癱在床上。

祁宴早就不知所終。

想起昨晚，我無語地揉著頭。

當時天雷勾地火，我都準備好做些什麼了。

可祁宴卻把我放下包進被子里。

他躺在我旁邊，隔著一層被子抱著我。

就這麼睡著了。

獨留我一個人靜靜地望著天花板發呆。

整晚我只有一個想法。

祁宴，他是不是不行？

19

洗漱完，我推開門。

祁宴坐在沙發上，低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少有的沒做飯。

我好奇，悄悄走到他身后，探頭看了一眼。

好像有點眼熟。

我尋思了一會。

一段模糊的記憶一閃不過。

我 C！

這不是我那封情書嗎！

祁宴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的啊。

我飛撲上前, 捂住祁宴的眼睛。

另一只手伸著搶情書。

由于力量懸殊，情書沒搶下來。

祁宴轉身起來，一只手將我摟到懷里。

捏著情書在我眼前晃了晃。

笑得狡猾，像是狐貍。

「妞妞, 原來這麼早就喜歡我啦？

「啊？」

「聽不懂，斯密達。」

我抬腿就要跑, 可祁宴抱得太緊了。

我腿都快蹬飛了, 都沒能掙開。

也不知道是他這人惡趣味太重就愛看人出丑還是怎樣。

非要讓我和他一起看我那封情書。

他難道不知道這種東西就像日記嗎？

怎麼能和人一起看！

他邊看邊笑, 偶爾還點評兩句。

例如說我寫錯字了，這句是病句之類的。

我只能麻木地點著頭。

實際上一眼都沒看。

太尷尬了。

情書被正主點評。

沒有比這更社死的事情了。

祁宴看完小心翼翼地疊起放回了兜里。

他問我, 喜歡他為什麼不早點說？

我翻了個白眼。

「你不說對小孩沒興趣嗎？」

想起那幕我就來氣。

我「噌」地一下, 站起來。

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手里捏著一根吸管。

聲情并茂地給祁宴模仿了他那天的姿態。

身子后仰倚著沙發。

我眼里三分不屑，四分薄情。

叼住吸管深吸了一口。

「我對小孩沒興趣。」

20

祁宴笑嘻嘻地蹭過來。

「妞妞，當時我腦子不好使。

「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我不服氣地別過臉, 哼了一聲。

隨后推開祁宴。

看著他的眼睛, 我又一次問出了昨晚的問題。

「祁宴，你現在清醒了嗎？」

察覺到了我的認真，祁宴也收起了那副懶散的德行。

他點了點頭。

我緊抿著嘴, 反正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

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那咱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我緊張地扣著手, 認真觀察著祁宴。

生怕錯過他一點反應。

我發誓，如果祁宴有一點猶豫或者不愿意。

我一定轉身就走。

所以，能不能不要讓我失望？

祁宴什麼都沒說, 他牽著我帶我走向他的臥室。

走到門口的時候, 他回頭摸了下我的臉。

「妞妞，你等一下我。」

隨后便進了屋子。

過了一會，他抱了一個盒子出來。

盒子很大, 一點劃痕都沒有。

看得出來主人保護得很精細。

祁宴拉著我坐下，在我面前一點點打開。

像是在拆解自己的過去。

里面裝著，四歲，我被獎勵的小紅花。

五歲，祁宴和我的合影。

六歲，過家家時我給他的玩具戒指。

七歲，放學路上給他的小樹杈。

十四歲，考試第一名的獎狀。

……

里面幾乎裝著的是我的整個前半生。

壓在最下面的是祁宴的筆記本。

他遞給我, 將自己多年心意剝開。

一點點展示給我。

厚厚的一本，從我四歲一直到二十歲。

最新的一篇是今天早上。

【妞妞昨晚親我了, 她是不是也有點喜歡我？希望一會醒來她不要耍賴，應該不會。有點緊張, 我是不是應該去買個戒指？妞妞喜歡什麼樣的呢？】

祁宴的興奮隔著字都能感覺到。

說話顛三倒四的。

零零碎碎說了很多，最后一句話說的是。

【嗯，真好，我的妞妞終于要屬于我了。】

祁宴擦去我臉上的淚，軟著嗓子。

「妞妞, 怎麼哭了？」

我合上日記, 珍重地放回盒子。

一頭埋進祁宴懷里, 放聲大哭。

「嗚嗚嗚，祁宴。

「我以后一定對你好。

「原來你這麼早就喜歡上我了。」

祁宴眷戀地摸著我的頭發，聲音含笑。

「那看我這麼可憐。

「妞妞要不要給我一個和你永遠在一起的機會？」

我吸了下鼻子, 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

他像變魔術似的，從懷里摸出了一枚戒指。

套在了我的手上。

直到徹底戴上，祁宴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

他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我的臉。

「終于是我的了。」

-完-

橘子樹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