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為了湊單買了個驗孕試紙。我隨口打趣她:「行吧,可別到時候測出來懷上了。」「怎麼可能!」室友大笑,「姐母胎 solo 啊!」
兩個小時后。
室友慌慌張張地從廁所沖出來,抓住我搖晃:
「老天爺,你替我看看,這是不是兩條杠?」
01
蘇嘉芮抓住試紙沖到我面前時,我還在和鹵雞爪子糾纏不休。
她急得要死:「哎呀你別吃了,快幫我看看,這是不是兩條杠?」
我滿不在乎地從雞爪上咬下一口皮,含糊不清地道:「你急啥,你不是母單麼?」
「你看看!」
我終于吐出一根完整的骨頭,側過身瞥了瞥那根小小的試紙棒。
兩條杠赫然入眼。
「不就是倆杠子......咳咳咳——」
我險些被口水嗆住,「媽啊,你真懷上了?」
「哪個臭小子的?」
蘇嘉芮半死不活地看著我,沒吭聲。
在沉默中,我終于再次想起了一件事。
蘇嘉芮,母胎 solo。
「不是,」我有些懷疑地看過去,「你該不會是背著我偷偷和誰好過了吧?不然這崽子也不能憑空蹦出來啊,又不是孫悟空投胎。」
「秦歡,」她欲哭無淚,「老娘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和你一起玩,我談沒談你會不知道?」
「說得也是。」
我摸著下巴點了點頭。
三秒后,我的世界觀碎了:
「你兒真是孫悟空投胎?」
02
很顯然,孫悟空是不可能的。
下午我和蘇嘉芮就站在了第一人民醫院的門口。
測 B 超的醫生很冷酷:「胎兒剛剛一個月,看不出什麼問題,好好養著吧,準媽媽得多補充營養。」
蘇嘉芮惴惴不安地出聲:「醫生,就靠我一個人也能懷孕嗎?」
醫生偏頭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高興傻了?」
無奈,我只能扶著蘇嘉芮慢慢往外走。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醫生和護士交談的聲音:「唉,現在的小年輕真是,連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私生活太混亂了......」
我:「......」
蘇嘉芮:「......」
片刻后,我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妹,你老實告訴我,有沒有去過酒吧一類的地方?」
「姐妹,」蘇嘉芮仰天長嘯,「你就說,你哪天晚上沒在寢室看見我!」
我喃喃自語:「奇也怪哉。」
馬路上車水馬龍,我和她站在公交站臺,活像兩個流浪兒。
蘇嘉芮都快哭了:「秦歡,你說我這是怎麼了?」
我轉身將她抱進懷里,輕輕拍了拍。
「總而言之這孩子不可能真是憑空蹦出來的,你仔細想想,一個月前有沒有什麼時候是失去意識的狀態?」
蘇嘉芮小臉已經慘白一片,卻還是強撐著低下頭細細回憶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抖了一下,抬起頭看向我:
「一個月前那次文藝排練的時候,我和孫琳她們在禮堂練習。」
她顯然有些惶恐,卻還是堅持說了下去:「我那次午睡好像睡得特別久,醒來的時候還覺得不太舒服來著。」
我有些著急,追問道:「當時禮堂還有別人嗎?」
「我不記得了,」她竭力回想著,「但應該不會只有我一個才對啊。」
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眼下不是細想的時候,只得嘆了口氣:
「算了,先回去問問孫琳吧,她現在應該也在寢室。」
03
「我不記得了。」
孫琳的聲音淡淡的,幾乎稱得上敷衍。
我皺緊了眉,不滿道:「孫琳,我們是真的有事,你能不能仔細想想?」
「我也只記得有排練這回事,別的怎麼會記得?」
孫琳回頭將濕漉漉的衣服掛上衣架:「真的好奇,就去申請調監控啊。
」
「不過別怪我沒說,你們多半是要無功而返的。」
我只覺得她說話神神叨叨的,回頭拉著蘇嘉芮就走:
「算了,咱們還是去查查監控吧。」
我們走得太急,腦子太亂。
以至于誰也沒有注意到,孫琳的臉已經蒼白得近乎可怕,眼神似若死水,一點情緒也無。
04
監控室的大叔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大嬸聊天,抱住手機笑得正歡。
我拖著蘇嘉芮過去要求查監控。
大叔的笑容斂了斂:「要查哪天的?什麼地方的?」
「上個月中旬,大禮堂的。」
「我沒有隨意把監控給你們看的權限。」大叔很是為難,「這得領導批準,你們有經過輔導員的同意嗎?」
蘇嘉芮明顯猶豫起來:「叔,我們真的挺急的,有貴重物品可能落在那里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先給我們看看?」
「那不行,」大叔搖頭,「那樣我要扣工資的嘞。」
無奈,我們只能轉頭往教學樓跑。
我們的輔導員是一個很年輕的男老師,但人很兇,經常把學生罵哭。
穿過回環的走廊,輔導員辦公室的門正虛虛地掩著。
我壯了壯膽,小心翼翼地叩響了門。
「進。」
「導員好,」我們推開門,「我們想來申請一下調監控。」
導員從厚厚的雜亂的文件里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像含了霜:
「什麼事要調監控?」
蘇嘉芮臉不紅心不跳,又說了一遍那個破理由。
「都過了這麼久了才想起來找?」導員哼了一聲,「哪里還可能找得到?不如去問問保潔阿姨有沒有撿到。」
我試圖軟磨硬泡:「導員,我們主要是想看看那天東西是不是真的掉在禮堂了,如果壓根不在那里,就可以直接去別的地兒找啊。
」
導員扶了扶眼鏡,罵道:「整天丟三落四,哪兒有一點學生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