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惜緩緩地閉上眼睛,她很喜歡靠在我胸口,她說,聽我的心跳,她很有安全感。
夜色沉沉,我低聲在她耳邊說,「加油。」
她仰起頭,咬住我的唇……
我們吻得難分難舍的時候,我聽到了腳步聲,抬眸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像是覺得自己打擾了我們一樣,轉身快步離開。
「惜惜,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離開的身影微微頓了頓,接著繼續走遠。
「嗯,你放心,我會放松的。」梁惜啞著嗓子回應。
我回宿舍的時候,聽見簡唯安站在陽臺上淡淡地說了句:「自甘墮落。」
他以為,梁惜答應我的是放棄考研,大學畢業就跟我結婚生子,從此窮困潦倒。
我輕笑。
在他眼中,梁惜到底算什麼?一個有獨立思想的優秀女性認為的愛情,難道是放低身段去迎合戀人的平庸嗎?
難道,他覺得梁惜應該做那種家庭婦女,結婚生子后,心里只有老公孩子,沒有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嗎?
怎麼會,那是梁惜!
那是可以跟他爭奪專業第一的梁惜!
她有她的驕傲和追求,她也懂什麼是真正的愛,愛她的人希望她展翅高飛,而不是將雄鷹困于牢籠之中!
今生,我在前世死去的晚上活了下來。
也希望,我們三個人的悲劇可以止步,過上各自該有的人生。
晚上九點,我送梁惜回了宿舍后,準備去辦點事。
今天是周五,本地的學生周末可以回家。
我迎著夜色出了學校,剛走出校門,我媽迎面走了過來,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4
「我沒錢了,給我錢。」我媽伸出手,理直氣壯。
「我還在上學,沒錢。
」我一把推開她。
「沒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黑拳,你不給我,我就去你學校鬧,讓你們學校開除你。」我媽一臉無賴地威脅道。
「好啊,那你去,大不了我退學之后,賣了我爸給我的房子遠走高飛,到時候你什麼都剩不下!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我硬抗。
「你敢!你敢!你個小雜種,你是我生的,你敢不管我,我就去告你!」我媽明顯被嚇住了。
她有些色厲內荏,好像一個孝道能壓住我一樣。
呵……
她氣死了我姥爺,放任姥姥在鄉下沒人管,前不久還騙走了姥姥的棺材本。
這樣的人,想用孝道壓我?
「你盡管去告,看法院是先判你還是先判我!」我向前逼近一步,我媽本能地后退一步。
「你你你……」
「你現在乖乖回去,至少還有個住的地方,否則惹惱了我,我是你生的,你自己半分人性都沒有,我會有嗎?」我咧嘴露出一個森森地笑。
我媽嚇傻了,她好像看見了面目猙獰的我爸,嚇得撒腿就跑。
我站在路邊平復許久,才抬腿走向了拳館。
我媽說得沒錯,我是打黑拳,從十二歲開始,不打黑拳我沒飯吃。
我媽不管我,我爸坐牢,家里親戚對我避若蛇蝎。
一開始,還有鄰居可憐我,但是誰給我吃的,我媽就上門要飯,說給了兒子怎麼能不管媽呢?
久而久之,沒人愿意招惹麻煩。
我不得不自謀生路。
剛打拳的時候,我每天都被打得鼻青臉腫,但我是最抗打的,總能爬起來。
后來老板都看不下去了,他收我做了徒弟,再后來,國家出了整頓政策。
地下拳館變成了正規拳館。
我現在在拳館做陪練,是正經工作,合法的。
第二天一早,我拎著早飯出現在女生宿舍樓下。
梁惜走出門看見我,笑得燦爛。
「你怎麼這麼早?」
「我送你去考試,先把早飯吃了。」我溫聲開口。
簡唯安從我身側經過,目光在我手里的早餐上稍作停留,又復雜地看了梁惜一眼,最后什麼都沒說,越過我們離開。
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薄涼和鄙夷。
他以為,我會在早餐里加料,讓梁惜無法正常完成考研考試,他恨我們,想看我們在底層徘徊。
他……有大病。
我送梁惜去了考場。
考試兩天,我早上送晚上接,梁惜的情緒很穩定,我看得出她現在的放松,真好。
所有考試結束,梁惜和簡唯安前后走出考場。
來接簡唯安的是他的父母,聽他說考試后,要跟父母聚餐。
梁惜和簡唯安父母認識,自然要過去打招呼。
「簡伯父簡伯母好。」
「惜惜呀,考得怎麼樣?」簡母笑問道。
「還行,基本都會。」梁惜禮貌回應。
「你沒準備棄考?」簡唯安下意識地問道。
「棄考?我怎麼會棄考?」梁惜不解地看向簡唯安。
簡唯安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我,沒再說話,拉著簡家父母離開。
梁惜走到我身邊,「他說話怎麼莫名其妙的?」
我擰開保溫杯遞給梁惜,「鬼知道,男人的心思咱別猜。」
「他不是舍友兼男神嘛?我以為你會感興趣。」梁惜打趣道。
「我只對自己的女朋友感興趣。」
我倆笑鬧著去了我在學校附近的出租屋,沒注意到校門口車子上,簡家父母震驚的臉色。
「唯安,惜惜有男朋友了?」
「嗯,是校霸混混,很多女孩子追他。
」簡唯安只淡淡的回了句。
簡家父母交換了一下目光……
5
前世,簡唯安為了保護梁惜,她戀愛的事,我的身份,都沒有傳到梁家。